激战过后,月光下,除了伤兵凄惨的呻吟哀叫声外,四周一片肃静。
魏冲独自坐在山顶一块石头上,陷入了沉思。看得出,他内心无比纠结,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他此时所思考的,已不再是战事,这场大战,在魏冲心里,已是过去式。
“妈的,怎么会是你!这让小爷如何处置?”
就在这时,子兴走了过来,汇报并请示道:
“殿下,战场打扫完毕,初步统计,此战,北夷军除少数侥幸逃脱,共战死战伤七万余人,其余均主动放下武器,成了俘虏。下一步如何处置,还请殿下明示。”
魏冲略思片刻,问道:“无伤的俘虏共有多少?”
“大约有五万多名。”子兴估算了一下,回答道。
“从中选出三万年轻力壮者,直接送到五龙山,交由庆丰和燕子安置,那儿正缺劳力,让他们采矿和开荒三年,以赎其罪,借此也好改造一下他们那暴躁的性子。”
魏冲又想了想,接着说道:
“多征集些车辆,将死者全部装车,还有那些伤残者,都送还到北夷去,这也可彰显我大炎的文明善良和宽容大度。”
魏冲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有着另一番盘算。在前世,他曾阅读过许多有关战争的书籍,深知唯有亲眼目睹了亲人死于战火,民众才更加反对和惧怕战争,更加痛恨那些挑起战争的人。他们都是死在我大炎境内二百多里处,发起战争者不言自明,这就是你北夷,就是你右贤王图克鲁一手造成的人间悲剧,要恨,北夷百姓也只能恨自己的统治者,恨那图克鲁去,与我大炎,与小爷没有一毛钱关系。
再者,这次激战,对方伤兵多为炮火所致,不是炸断了腿,就是丢了胳膊,大多数将是终身残废,今后也再不可能投身于战场。
如此看来,送还北夷,再好不过,也省得小爷为你们这些侵略者安葬死者,救治伤兵。
战场上的事处理完了,魏冲还是眉头紧蹙,闷闷不乐,心中所虑之事,还是无法得出个明确答案。
当这个皇子可真难,实在不行,也只能如此了。
“祝贺大皇兄取得如此大捷,三弟一接到兄长的信,就赶了来。”肖绩一进到魏冲的大帐,满脸堆着笑意,开口说道。
魏冲并未答话,更没有起身相迎,而是对两侧的侍卫说道:“你们都退下,大帐三十步内,不许任何人接近,违令者,就地斩杀!”
侍卫们全退了出去。肖绩见此,还以为是魏冲有什么紧要机密事,与自己这个掌管着全军粮草的二路统帅相商,一副得意和期待的面孔。
哪曾想,只见魏冲右手一挥,一记耳光就狠狠抽在了肖绩脸上,鲜血顿时从他嘴中流出,两颗牙齿也已松动。
“你你你为何如此对我?!”
肖绩被抽蒙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脱口问道。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还需问我。”魏冲已是怒火满胸,脸上杀意重重,厉声说道。
肖绩见此,心中也是一怔,但他很快就想到,自己所做之事异常机密,就是这个大皇子从北夷处得到了什么消息,那也无法确定就是自己干的。肖绩随即又安稳了些,他对魏冲怒吼道:
“本殿下与你一样,现在也是开府的皇子,安国公的孙婿,就是在军中职级,也与你相同,你竟敢如此对我,我们回到帝都,定要到父皇处评理去。”
“你说的这些确是事实,但你还有一身份。”
“?”肖英满脸懵逼,怒视着魏冲。
魏冲咬牙说道:“你背叛大炎,与敌暗通,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内奸!”
“你你胡说!”肖英内心又慌乱了起来,强声否定着。
“啪”又一记耳光落在了肖绩脸上。
“胡说?你利用自己掌管征集运送粮草的职权,将运送粮草的地点和时间,由自己的亲信送往敌营,交给了北夷军统帅,右贤王图克鲁,还让亲信谎称是富商的下人,因自己的主子不满大炎治理,才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