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年纪看起来和自己相仿,功夫可是真心不错。
云晨常年出镖,对身手不错的人向来有好感。但人家不理他,也不好再贴上去。
喂好马出来,他们又碰见了刚才那男子。
男子扶着一个少年正在上马。
那孩子头发高高绾起,细长的眼睛很是冷漠,腰缠一根黑色腰带,看上去身子十分赢弱。
男子低头说着什么,态度十分卑谦。
云裳见那人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贴着他们的身子走过,只听到一声:“公子”。
嗬~敢情是个下人,他刚才那做派可没有半点下人的样子。
云裳一肚子的气无处可撒,故意对着云晨道:“这年头什么怪人都有,公子像小姐,仆人装哑巴。”
云晨见妹妹又要挑起事端,只得尴尬的向那两个人做揖以示抱歉。
那两人全当看不见,没给他们俩一个眼神。
云裳看他们不接招,也觉得没了意思,不再纠缠回到了店内。
野店内酒肉早已端上了桌,云裳一见吃的把刚才的不快全部抛之脑后,大口大口的吃起肉来。
云晨见她这副吃相抿嘴笑道:“你呀,刚刚还嘲笑人家像姑娘,你是真不像个姑娘家,出门这么多次,也不知道收敛。”
云裳尖牙利齿的回嘴,“刚才不是还介绍小弟吗?在这里谁也不认识,我还不能吃得畅快些了。”
“行。”
对着这个被全家宠得无法无天的妹妹,云晨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野店外,莫奇看向马背上,没拍马的晏南修提醒到,“公子,还有两个时辰就能到。”
晏南修脸上稚气还未全脱,那双眼睛却十分沉静。
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从店内的俩人身上收回,蔑笑一声:“要隐就隐好,要不就撒开打,落得个被人讥笑的境地痛快吗?”
莫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般冷漠的气势。
他也觉得丢脸,本就不愿惹事,刚才被推一下,习惯性用了一些力道,结果被人看了出来。
这不是个好习惯。
他也是着急,晏南修的马不是能摸的马。
这马名叫血愿,猎回来没几年,训了好几个月才骑了上去。
莫奇也是近一年才能挨着它,要是把那姑娘蹬一脚,惹出麻烦,又要耗时。来怀娄这趟万万出不得岔子。
怀娄城座落在连绵不断的深山峻岭之中,城不大,从南到北就十里地,从西往东也不超过八里宽。
妙就妙在,这层峦叠翠千山万壑里有一条大河,涝不着也旱不到,家家都能安居乐业自给自足。
黄昏刚至,血黄色余光把整个怀娄城染得格外绚丽,与城外黑山老林形成鲜明反差。
云裳骑着马一路飞奔着进了城,在怀娄城她习惯了打马快行。
看到云家的马,行人都纷纷让开,并未有不快之色。
云家家主打铁出身,机缘巧合之下把一柄弯刀练得出神入化。
他和夫人沈知秋乐善好施,一直是怀娄城里的一段佳话,养的五儿一女也都是正直爽快之人。
稻香楼的小厮很远就见到了云家的马,快步走到门口,牵过马把两位请上了二楼。
茶水一上,云赏就扔出一锭银子。
小二大声喊道:“苏家的酒,最新鲜的鱼,野兔一只,三斤牛肉。”
来过的次数多了,小二自然也是懂事得很,知道他们爱吃些什么。
酒是用最快的马去苏家取的,酒一到,热气腾腾的鱼也上来了。
云裳连喝三杯,“好酒,好酒。”
稻香楼最出名的是水煮活鱼,掌柜的祖上是宫里的御厨。
告老还乡后靠着这手厨艺,在怀楼城做成了金字招牌名声远扬,只要是外地来的,肯定会来尝一口鲜嫩可口的水煮活鱼才不枉此行。
云晨也点头称赞:“整个西南过往商客,来到怀娄吃的就是这稻香楼的鱼,喝的就是老苏家的酒。”
听到老苏家的酒,云裳笑眯眯的把话峰一转,“四哥什么时候把苏家小姐娶回家。”
“别毁苏小姐清誉。”
云裳往四哥腰里一掏,一对绣着鸳鸯荷包落入了她手中。
云晨急得扑上去抢。
“给我。”
“这月带我喝三回酒,我就还你。”
“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