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不想死,她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个恶魔手中。
她双眼翻白,拼命挣扎着,拼尽全力去掰开南景翳的手。
但那点力气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南景翳眼中迸发狠意,双手越来越用力。
看着陈念挣扎的模样,他内心痛苦却又诡异地满足,对,就该是这样,只要她死了,自己就不用担心她走了……
陈念呼吸渐渐微弱,她感觉脑海中已经泛起了白光,视线不断模糊,无数个黑点漂浮在眼前,她尝试着睁大眼睛,却只是徒劳。
真的要死了啊……
南景翳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他就是个疯子,什么狗屁喜欢,全都是他胡言乱语,如果真的喜欢她,怎么会想杀了她呢?
她好恨,好恨为什么自己要遇见这个人,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这么悲惨,现在就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她生前不能离开他,死也要死在他的手中吗?
南景翳看着她苍白灰败的脸,瞳孔猛地一缩,理智渐渐回笼。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居然想杀了陈念!
南景翳颤抖地松开手,轻轻触上陈念的鼻息,当探到那微弱的呼吸时,心中紧绷的石块悄然落地,还好,念念没有死。
南景翳急忙抱起陈念赶去了医院。
陈念昏迷多久,他就等了多久,直到医生说她完全脱离生命危险时他才松懈下来。
陈念醒来时就看到南景翳趴在床边睡觉,他显然是累极了,连胡子都没刮,衣服也皱巴巴的,分外狼狈。
可陈念对他只有无尽的恐惧与愤恨。
看起他,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以为自己真的活不下来了。
南景翳的力气是那么大,他眼中的决绝不加掩饰,陈念毫不怀疑,他在那一刻真的要掐死自己。
可命运似乎格外喜欢跟她开玩笑。
她没死,又被这个男人救回来了。
真是够恶心的。
陈念厌恶地收回目光,当看到床边的水果刀时,她眼神一亮,趁着南景翳现在熟睡,不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吗?
她没有考虑后果,仇恨已经让她失去思考能力,只想把眼前的男人千刀万剐。
陈念拿起水果刀,缓慢而小心地接近南景翳,对准他的脖颈,目光冰冷,猛地往下一插!
可男人的敏锐力实在恐怖,在梦中他就已经察觉到危险,头迅速一偏避开了这一刀,刀子狠狠地刺进了被褥中,将雪白的被子插出一个洞,足以看出她的决心。
她的力气有多大,对他的恨意就有多大。
“就这么恨我?”
南景翳怔怔地看着陈念,哑声道。
见一击不成,陈念利索地扔掉水果刀,将自己蒙进了被子里,显然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恨啊,怎么可能不恨呢?恨不得剜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这种人渣,就不应该存活在世界上。
南景翳失落地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他就是有病,是个神经病,怎么配和她说话呢?
明明上一秒还想杀了她,下一秒又慌慌张张地将她送进医院,这算什么?伤害已经造成,不管如果弥补都无法抹去。
可是,他只想让陈念听话,乖乖待在他身边啊……
他只知道念念很讨厌自己,不管他用什么方式她都不会听话,除非用她母亲来威胁她。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南景翳恍惚间想起了小时候陈念讨好他的时候。
小姑娘一身袄裙,粉粉嫩嫩的像个小仙子,柔软的掌心捧着糖果欢欢喜喜地递给他,睫毛又长又弯,抬眸时便是满心的希翼。
那么美好,美好地不自觉想让人玷污。
南景翳既渴望着她的靠近又害怕她就此离去,所以想方设法地将她拉入深渊,妄想将这抹月光锁在自己身边。
他要她就此跌落凡间,与他一同腐烂在泥沼之中,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将他们分开了。
他不想她走,没了她,他会死的。
“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南景翳就离开了病房。
陈念疲惫地闭上眼睛,内心一片酸楚,这样的日子,到底会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呢?
南景翳刚睡醒一觉就收到了南之绯的电话。
她的语气很是暴怒。
“你究竟把念念带去哪里了?昨天早上我还看到她,晚上就不见了,南景翳,你想要人就直接和我说,不要去绑架她行吗?她会被吓到的。”
南景翳沉默了下,随而讽刺地笑了笑,说:“姐姐,我告诉过你,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对于陈念,我是势在必得,你不要逼我。”
南之绯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把话挑明了,她心中一惊,原先的计划被打乱,于是匆匆挂了电话。
“你在哪?我们当面说。”
南景翳利索地给她报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