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下山，断了一把剑，毁了两只飞虎爪。”

鞠儒善听着他抱怨，眯着眼睛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贤弟果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我已然老了，真是羡慕啊。”

楚铭安又要斟酒，鞠儒善轻轻一挡，“贤弟莫要贪杯，一会儿可还有正事要做呢！”

楚铭安迷迷糊糊地放下壶，“好，都听兄长的。”

他有些醉意，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中隔壁的声音忽远忽近——

“白鹤山庄……祝青郎……那里可是当今圣上的……”

“死光了……谁干的……”

“悬赏令………”

他困得厉害，合上了眼睛。

“楚贤弟？铭安？”

再醒来，已是在一间上房的床榻之上。

楚铭安睁开眼睛，鞠儒善靠在窗边，回过头来，“贤弟果真不胜酒力，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你一下子就栽倒了。”

“麻烦前辈了，我这就起来。”

“不必不必，这间房是为你开的，你若是困倦了，在此休息便是。”

他合上窗，走近来，“只是有一件事，我们相约送佛送到西的，贤弟可是醉忘了？”

“那当然不曾！”

楚铭安揉了揉眼睛，起身来，“可前辈如何知道那父女两个家住哪里？”

“前辈自然有前辈的办法。”

他老气横秋地故意卖关子道。

“贤弟快洗洗你这关公似的红花脸，再晚天黑了可别吓到路上行人。”

楚铭安信以为真，跑到铜镜旁仔仔细细地洗脸。

鞠儒善奸计得逞，哈哈大笑，“好了，快走啦。”

鞠儒善说的前辈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但初出茅庐的楚铭安着实是不知道。

街边小商小贩走街串巷，消息灵通得不得了，鞠儒善买了半个西瓜，用匕首挖着吃，“店家，我想问问，今日那个金兴坊门口那对被人打了的父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哇？”

“唉，那家女儿真是命苦唉。”

小贩擦了擦西瓜刀，“从前一家三口种田织布日子倒是还能过得下去。后来女儿定亲，过了没几日，母亲就病倒了，再半年，一命呜呼。这家的爹确是为了救妻而涉赌的。可他自己也不争气，越是输，越是赌，后来妻子死了，发起疯来，更是赌个没完。”

“那女儿不是定了人家？为何不去？”

“那家人早在这家女人病倒之时就急急地张罗着退了婚。”

“怎会如此？”

“人心本就如此罢了。”

鞠儒善握紧了手中长剑。

商贩探出头来看了看楚铭安，“小哥你便是今日那个救他二人性命的善人吧！”

“举手之劳而已。”

“嗨，”商贩摇了摇头，“救的了一时，难救一世。”

“此话怎讲？”

“赌徒难救哇。”

楚铭安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自己明明做了善事，为何好像人人都认为他多此一举似的？

“贤弟可是在想，”鞠儒善拍了拍他，“为何好像人人都在说你做了多余的事？”

“前辈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