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焰自己也说得心虚,楚铭安为什么不能下山,说到底还是溪山派需要这样的未来掌门,流着楚氏的血,拥有能够保溪山派天下第一奇派名号的人。至于这光环内的孩子究竟如何,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你若想去,不要从后山下去,从前山走,你走得出去,外面的天地便随你去。”
悬墨长老扛着不知道是什么机关的零件,气喘吁吁地上山来,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焰儿你就别劝了,他心意已决,就让他撞南墙去又如何?”
“可我们答应了悬守……”
“悬守紧张过了头了,难道这孩子一辈子不入世就能永远过清静日子?”
“可他且心盲着……”
“悬儒,你便是不信他,也该信我的机关术,心盲之人是渡不过的。”
“那……”
“这些时日就让小安子跟着你和悬济学医学毒,他天资聪颖,日常里偷学我的机关术时日也不短了,想也是时候了。”
“悬守师兄还有月余才能回山,你若真想,且快去快回便是。”
悬焰也松了口,她伸手接过悬墨手里的零件,“去我那里如何?我炖了补品。”
“好,难为你费心。”
“也是悬济要试方子才炖的。”
“他近来如何?”
“读医书,尝药草,时不时地半死不活跑过来求我帮他解毒。”
“求你?”悬墨不由得笑出声来,“你悬焰制毒制香名满天下,没想到还有给人解毒的一天。”
“谁让他是悬济呢。”
两个人说说笑笑越走越远,楚铭安望着两位长老的背影,心里回荡着悬儒长老的话——在这山上,怎就是被困?
他摇了摇头,当务之急是学本事,解机关。日子且长,旁的日后再说。
悬墨长老的机关凶险但却并非会对人下死手,并且从山上下去比上山简单得多。楚铭安拿出以往的笔记,每日大清早就往前山门赶去,午后开始又泡在百草楼里学医学毒。
劲弩,毒气,水银,伏火,连环翻板,铁索吊石……
他三五日便学了七七八八,偷偷网了百草楼新炼的一批药,清晨天刚蒙蒙亮就打算出发——
“小安子,想好了?”
悬墨长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人却不见踪影。
“悬墨长老,您为何此时在这儿?”
“估摸着你就是要走了,我来看看你学得如何。”
“长老担心我渡不过?”
“渡不过嘛?”悬墨笑了笑,“顶天了受些皮肉之苦,你若志存高远,还怕这些?”
“铭安拜别长老。”
楚铭安向黑暗里作了个揖,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