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童童的加班加点之下,大概两日半左右的时间,两人恢复正常,当日,谢玟派人准备车马,又亲自送出府邸,看着小皇帝回到紫微宫。
随后,在谢玟的询问之下,侍女说当年陛下未登基时,曾嘱咐过她常备着那些东西,还暗示了他跟老师的情谊非同一般……两人虽是师生,可同寝同食的时候不在少数,多年来她当爱侣看待,竟然没生出半分异样。
谢玟无言以对,更难以相告。狼与鹿的特征虽然消失,但谢玟因为某种更深、更令人徘徊的事情,反而没有销假上朝,而是继续称病。
朝野风云动荡、变幻莫测。谢玟的门生子弟着急探望的不下十几人,然而却问不出什么。在另一边,重回紫微宫的皇帝也雷霆大怒,对之前悬而未决的一批戴罪官员从重处罚。
风声愈发紧张。
谢府周遭多了一些或陌生或熟悉的人。谢玟望了一眼高飞的纸鸢,叹气道:“你看他,盯我盯得好像我明日便跑了似的。”
童童道:“那天你俩睡完觉起来,你不是刚醒就跟我说,绝对得跑吗?”
谢玟道:“……我都要被拆了,还不许打退堂鼓么。”
童童:“那你这退堂鼓敲了几声?”
谢玟无奈道:“可恨我没敲响。”
春和日丽,谢帝师多日以来首次出府,便直入紫微宫。他被迎入宫门,引领到思政殿内。
萧玄谦起身迎接他,神情却没有缓和。他批阅奏章,谢玟便在旁边喝茶、补足未看的公文折子,仿佛两人多年来的议政习惯并未稍作变化。
童童小声道:“他脑子里绝对不是正经事,而是在咂摸哪条链子绑你比较合适。”
谢玟沉默不语,耐心查阅着眼前的政务。思政殿炉香幽然,上好的茶叶在杯盏中微晃,荡出些许翠绿的纹路。
过了不知多久,谢玟放下折子,伸手去摸添好的茶盏时,却猛地触到温热的手背。
他抬起头,对上近在咫尺的萧玄谦,对方眼眸幽深,即便褪去所有特征,也依然如食肉野兽般充满威胁。
萧玄谦道:“老师想好了?”
谢玟怔了一下,点头。
皇帝没说什么,一直绷紧的、沉重不堪的心口,却因这忽然的坠落而感到一股可悲的轻松。这寂静不见、拉开距离的时日,萧玄谦曾无数次想过对方的选择……他不曾爱过男人,也不曾接受自己。
老师要走了吗?要逃离?这一次是跟我告别,还是要将赐予我的权力尽数收回,与我成为对立面?他……
他很失望么。
萧玄谦俯下身,道:“你连做出这种决定,都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谢玟没有意料到对方位至九五,竟在渴求情爱上有如此怯懦自卑、只敢做最坏的猜想,他的脑回路跟小皇帝没对上,半是诧异、半是迷惑地问:“在你眼中,我该如何表现?”
萧玄谦盯着他,目光落在对方痕迹未消的吻痕上。他心中忽然冒出巨大而空虚的欲望:“至少,你该为我……”
表现得难过或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