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着急，我又不会跑。”待余程上车后，他调侃了一句。

余程没理他，做好之后深吐一口气，问顾方觉：“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买什么了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方觉启动车子，说道。

哎，还卖关子啊？余程挑了下眉，又坐了回去。行吧，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俩人一起去了附近一个比较年轻化的潮流商圈，把车子在地库停稳之后，俩人搭电梯到了三楼，来到一个门店前。

本来，当顾方觉在电梯里摁下三的时候，余程就有一种预感。现在看到门店上那个大大的“清馆记事”的logo时，余程有些哭笑不得。

“闹了半天，你要来的是续阳妈妈的店啊。”

没错，清馆记事就是续阳母亲范女士开的一家旗袍店，专做高端定制的。

“你要给谁买旗袍？傅阿姨吗？”余程想了想，觉得肯定不会是她。毕竟她还年轻，对旗袍没什么偏好，顾方觉闲得没事儿不会送她这东西的。

“忘了，下月初是谁的生日？”顾方觉瞅她一眼。

余程想了想，有些恍然大悟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姥姥？”

“不错，还算孝顺。”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顾方觉说。

“你要送给我姥姥旗袍？”余程说，“你怎么想起来的啊？”

说起来，这还是顾方觉偶尔回家时听来的一嘴闲聊。

余程姥姥今年快八十了，但人老心不老，前一阵子不知道在哪位老朋友的撺掇下，非要去老年大学，学跳舞。程伟伟想着老太太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结果没两天回来，老太太就问程伟伟要钱，说是要定做旗袍，参加老年跳舞比赛。

学是一回事，比赛就是另一回事了，程伟伟怕累着老太太，又怕比赛结果出来不合老太太的意再生一场气闹出什么毛病来，就不大乐意让她去。可在老太太看来，程伟伟这是心疼钱，于是母女两个就杠上了，谁也不服谁。

余程听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这是谁跟你说的呀？”

“范阿姨说给了傅女士听，傅女士又说给了我。”

要说范阿姨知道这事儿不算稀奇，她最是个好八卦的。倒也难为傅阿姨也听了那么一耳朵，还转达给了她儿子。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余程想一想，说，“本来这就是她们吵架的根源，你再送过去，不是火上浇油吗？”

“没那么严重。”顾方觉说，“程阿姨已经私下向范阿姨打听过了，奈何老太太气性上来非说不要，让程阿姨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她就没做。现在我们替她做了，不是正好给她一下台阶下么？”

这倒也有理，只是——

“我们家的事，你怎么比我还清楚？”余程问他。

顾方觉笑了笑，没说话，那意思是你心里应该清楚。

好吧，余程心里确实清楚，她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她刻意回避了。但她回避的是她妈程女士，跟姥姥可是一直有联系。但老太太也没跟她提这件事，估计怕的就是她自作主张替她订了——老太太怕花她的钱。

想起这点，余程有点心酸。

“这钱我来付吧。”余程说，已经决定给姥姥定制一套了。

“一人一半吧。”顾方觉说，“算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给姥姥送的。”

“两个人？”余程脑袋转了转，“那到时候送礼的时候怎么解释呀？”他们的关系还没向院里人透露呢。

“你觉得，既然选择了范阿姨的这家店，院里还能不知道吗？”

顾方觉说着，向她示意。余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看见续阳的妈妈范女士站在店门口向他们招手，那一脸的八卦，宛如一名娱记看见什么特大新闻似的。

“小顾昨天给我打电话，我就猜到了。”进了店里，范女士首先定调，“本来呀，我想着实在不行我就做一套给老太太送过去，反正尺码我这里都有了，还是你妈给的嘞。但既然你俩要尽这个孝心，那我就成全你们。价钱上嘛，给个成本价就行了，我不赚院里人钱的。”

“别啊范阿姨，还有手工费人工费啊之类的，你该算的都算上，不然我们就不好意思要了。”余程说。

“就这么说定了。”范女士大手一挥，格外有范儿，然后又凑到余程面前说，“桃桃，你跟冬冬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快跟阿姨说说。”

余程：“……”

不好意思瞥正在店里转悠地顾方觉一眼，余程低下头说：“阿姨，咱还是先说旗袍的事儿吧。”

哎哟，还害羞呢。

“好嘞好嘞，先说旗袍。等你姥姥过生日的时候，我看你交代不交代。”

在范女士的指导下，两人定下了一款名为“满庭芳”的红色旗袍，约定了半个月后来取。至于费用嘛，则是由余程来付定金，取货的时候由顾方觉来付尾款。全套下来走的是成本价，不算贵，但相比之下也不便宜了。

“好了，到时候就等给老太太一个惊喜吧。”收了册子，范女士看着余程和顾方觉笑。

余程有些不好意思，没说话。倒是顾方觉，大大方方地回视，说了声：“谢谢阿姨。”

因为范女士还有客人要招待，两人订好了之后没再店里多待，约定了改天再聚之后，便离开了。

出了店门，余程停下脚步，看着顾方觉说：“冬冬哥，谢谢你……”

顾方觉微笑：“应该的。”顿了下，“其实也算是给你提个醒，不忙的时候，多回家看看老太太。”

余程不知道该怎么说，心思转了千转，最后露出一个微笑：“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