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信息不是她发的,是系统。
超速的时候也是系统在驾驶。
她只踩了一下油门。
不能实话实说,锅就只能自己背了。
宣朝歌一言不发地走近明鹤轩,拉起他的手腕,走到离事发地远一点的位置,免得真爆炸了被波及。
视线的余光可以看见摇摇欲坠的车灯和车前盖。
男人的腕骨坚硬,温度炽热地搁在她手心,似乎在微微颤抖着。
宣朝歌莫名觉得他并不是不想开枪,而是知道自己手不稳才没开。
走回轿车边,宣朝歌问道:“你开车还是我开?”
空中落下细小的雨丝,她之前没注意,如今已经有了愈发密集的趋势。她仰起脸看了看,桃花眼微眯,雨滴落在她的睫毛上。
明鹤轩不回话,宣朝歌直接拉开了驾驶座车门。
门刚打开,明鹤轩忽然抬手一推,顿时咔哒一声关上了。
宣朝歌蓦然转眼看他,他手上的动作慢条斯理,将枪支塞回了枪套,合上搭扣。
“你去帝锦会所做什么?”
他的声线沉冷,语调却彻底与平静无关,线条凌厉的眼眶微有些泛红,令他阴鸷的眼神显得更加戾气横生。
不是说已经查明真相了?
现在看着真不像查明的模样。
系统很沉默,宣朝歌斟酌着答道:“帝锦是宣家的地方,我去那很正常。但我连什么时候去过都不记得,做什么就更不知道。”
明鹤轩只看着她,修长的眼睫半掩着黑眸,薄薄的眼皮垂下,神情漠然。
“不正常。”他的语气仿佛淬了冰般森寒,“你平时不会离开我。”
宣朝歌也沉默了。
她真不知道明鹤轩的掌控欲到了这样的程度。
可能是协议到期的缘故,明鹤轩对待她时常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感,只要她愿意,没什么不能做的。
宣朝歌抬起眼,镇定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宣汉池问我,铁证如山的时候你会信证据还是会信我。”宣朝歌平淡地说,“他想逼我签一份协议,说戏弄你的人能让我众叛亲离,你会憎恨背叛的人,包括我。但我连那些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觉得明鹤轩应该说些别的,比如他还知道什么。
他却缓缓反问道:“我不会吗?”
明鹤轩凉薄的嘴角动了动,眼中全无笑意,更无信任。
“好啊,你回答我。你说我就信。”他问,“你的孩子是谁的?”
“你最爱的大儿子。”明鹤轩的语气压抑得近乎阴郁,“他和明鸿轩什么关系?你是爱他还是爱他的父亲?”
与其说质问,不如说他在故意口出妄言。
宣朝歌盯着他的眼,潋滟的眸光冷淡下来,纤细的手抬起,毫不留力地扇向他侧脸。
明鹤轩被打得脸偏了偏,却笑了起来,薄唇勾起的弧度充斥着嘲意。
他有力的手掌捏着她手腕束缚至她身后,高大的身躯贴向她。
宣朝歌身后就是轿车的车门,雨水的湿意带着金属的寒意贴在她的手背上。
“你肚子里这个又是谁的。”明鹤轩问,“整整一个月我都不知道,别人知道吗?”
他的嗓音压在宣朝歌耳畔,有一个瞬间她觉得他是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