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下女小陶之死，并未在纣王府激起水花。

据说，纣王叶祖华回来，听到管事的汇报后，什么话也没说。

纣王叶祖华本来要去大臣府上赴宴，临时取消，去芙蓉院安抚姜王妃了。

也就是说，姜王妃下令处死纣王叶祖华的女人，纣王叶祖华不仅不生气，还得反过来担心姜王妃气着身子。

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深夜，小草来到王妈妈房间，王妈妈在等她。

她把一本食谱交给王妈妈。

在纣王府，她必须隐藏在王妈妈的身后，影子一般不起眼的存在，才是安全的。

王妈妈抚上小草的那块褐色胎记，心疼的说：“可有办法治愈？”

小草乖巧的回答，她的声音，还是少女特有的声音，带着稚嫩生涩的味道。

“有的，还不到时候。”

小草解释道：

“这不是胎记，是中了毒。”

“留着它，是隐藏我的武器之一，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上不了台面的丑女。”

小草抚摸着褐色胎记，一脸的平静。

她不是一等下女小陶那样的女子，她不靠脸，也不靠身材。

“姜王妃会挑中我，主要因为我这张丑脸，引不起男人半点欲望的脸。”

“如此甚好。不是吗？”

姜王妃，善妒，嗜辣，狠毒。被姜王妃的厌恶，便是交待了性命。

不过两日，一条消息在下女之间炸开了锅。

平平无奇了十年的王妈妈和五等下女小草，被指定到姜王妃芙蓉院的小厨房，专为姜王妃做吃食。

这是身为厨娘的荣耀，身为下女的脸面。

月银涨了，活还少了，说不引起下女们羡慕、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奴才们凑在一起，最擅长说酸话。

仿佛别人的喜事儿，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纯属运气。

而他们只是倒霉一些罢了。

“呦，小草默不吭声的就讨好了姜王妃，一朝飞黄腾达。这以后啊，我们都得好生奉承小草，不然，会给我们小鞋子穿吧。”

“小草不会是白眼狼的”

“小草，你也不透露一二，是怎么巴结上芙蓉院的？”

他们没把小草当回事，倒是对王妈妈留了点口德。

王妈妈会做人，拿出积攒的月银请下女们吃席面，没有一丝被主子看重后的嚣张气焰。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奴才们闲话几句，就过了这茬。

王妈妈和小草被调到芙蓉院后，活动的场地仅限于芙蓉院的厨房和仓库。

初来乍到，能说话的机会，少之甚少。

小草在芙蓉院很少有机会见到姜王妃，倒也过得自在，清净。

十三岁的小草，以前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长得像一颗瘦瘦丑丑的豆芽菜。

在芙蓉院的小厨房，吃的比大厨房好很多，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有了肉嘟嘟的感觉。

三月十五，纣王府举行赏花宴。

姜王妃爱热闹，善交际，未出阁之前就有相处亲密的手帕交。

王府里有暖棚，自有花匠精心培育各种名贵花卉，高门大户里的奢华，非常人可想象。

一株牡丹，抵得了穷苦人家十年生活。

一等下女小陶被杖毙后，顶了位置的是一等下女圆芝，常常跟在姜王妃的身旁。

圆芝长得胖乎乎，小眼睛，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煞是可爱。

据说姜王妃很喜欢看圆芝吃东西，几乎每日会赏赐吃食。

赏花宴的时辰定在了午后，姜王妃邀请的有薛相嫡长女薛玲珑，礼国公长平郡主岳灵珊，萧将军之妹萧木桐，苏侯府安乐县主苏媚妖。

女子们凑在一起，讲的无非是八卦。

只不过，这一回，她们聊的，是天家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