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祸和天灾二者兼而有之。”

“不要打哑谜了，快说吧。”皇帝有些心急，按照他的性子，要是别的大臣汇报事情是这副得行，早就安排侍卫棍子伺候了。

“恶龙出深渊，大水将潜航。紫金社稷一招摇，千年国本换人皇。”

赵甲平摇头晃脑的念出来这四句诗，也不解释，留着皇帝一个人细琢磨。

皇帝冥思苦想了半天，还是没搞懂，开口道：“朕想明白了几点，你说说你的理解，朕再听听，我们叔侄两的想法是否相同。”

赵甲平也不揭穿，缓缓开口道：“我前几天观星空。发现一片恶龙星象的九颗星辰以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遥遥相逼我们国家代表的狴犴星象。恶龙周围有水波纹浮动，我不断观瞧，发现是以水势逆行，来颠覆国本。地点还是不变，在流川河里。”

皇帝沉吟了一会，开口道：“按你说的做吧，人手我不吝给予。”

赵甲平走后，皇帝的面色一会痛苦，一会又觉得欢愉。

看起来是为了水患的事情发愁。

最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几下，眉头紧皱，张口哈气，才结束。一脸的凡俗尘世，抛在脑后只有真理永存的模样。

“讨厌。”

妃子下床，啐了一口在痰盂里。

皇帝现在才细细琢磨水患的事情和赵甲平的四句话。

恶龙出渊？真龙也得给它按死。

皇帝想了许久，写了一封手谕让侍卫传达下去。

内容其实很简单，派十万将士镇压恶龙，治理水患。

手谕总共潇潇洒洒十几个字，后面的事皇帝可就不管了，妃子的艳福还没享受完，软玉在怀又睡了个回笼觉。

可苦了收到命令的将士了，人田所在的军队就接受调动。

原因很简单，其他军队要赶一两个月的路。他们军队一两个星期就到了，毕竟离的最近。

大将军很是恼火，但皇帝有令，不敢不从。在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讲后，带着麾下的三万将士出发了。

皇帝说是十万将师，其实真正的军官和士兵只有那么六七万人，这还没有算上辎重和跟随的伙夫随从。

剩下的人数就从各家各户征选壮劳力，不愿去的直接大牢伺候。敢反抗的，一家老小，连男带女都抓去当劳力。

女的胳膊细，身子骨脆，干不了重活，有的是地方派上用场。

这样的一番威逼胁迫之下，三万多的年轻男子很快加入了大军。

负责统领劳力的官员还要再写上一封书信，书信上说各地百姓很配合，粮饷也安排到位，希望朝廷后续大大嘉奖，慰劳百姓。后面再来上几句拍马屁的话，夸耀一下自己的功绩。

至于粮饷和钱财到底去哪了，没人知道。反正底下赶路的劳力没有一个人收到。

一日三餐嘛，两顿就好了。吃那么多容易长胖，长胖了干活就不利索。两顿饭也可以做文章，吃米饭容易撑肚子，对身体不好。

就喝粥吧，弄点官员吃剩下的烂菜叶子，啃剩下的大骨棒，不就是一顿大骨青菜粥嘛。

底下的劳力哪个不爱，不爱就是不识抬举，大人们已经够关爱百姓了，不然那根大骨头就丢给大人家的狗吃了。

官员每每想到这里，又是痛心疾首，觉着自己实在付出了太多，连自家的狗都快饿死了，又是上书一封给朝廷，怎么凄惨怎么来，目的就是再来些钱财拨款。

大骨头青菜粥也是不错，喝着粥的劳力们发现，自己赶了十多天路，怎么锅里的大骨头怎么看怎么眼熟，看来大骨头也被征选当了劳力。

人田这边的伙食还算不错，大将军是个粗人，但不是浑人。饿肚子干不了活，要是在上面克扣，容易造成兵变。

分开每个士兵碗里的一定要有一块肉，再配上两根小咸菜，红薯面条包子管够。

日子虽苦，士兵也没什么抱怨。

大军开拔，很快来到了流川河边上。

过了两天，壮劳力人群也和大军汇合。

一见面，壮劳力的长官就和将军道自己辛苦，一路上的不容易，要不是嘴巴上还有几个小肉粒，将军还就真信了。

再看看，劳力里面一副饿死鬼的模样，将军很快就赏赐给了长官一份大礼。

两个大嘴巴子。

长官吃痛，胃里翻江倒海，各种海鲜猪牛羊的肉往外吐。

劳力里有人见状，大喊道：“长官还饿不饿，锅里面还有大骨头呢。”

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