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长说着话,脚下发力,跺在文官的手指上。
文官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差直接死在府衙长面前了。
“是我错了,是我不知好歹。府衙长一直为百姓分忧解难。是百姓嘴里的父母官,哪里来的灾民,没有,一个都没有。是小的嘴贱,府衙长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属下一般计较。属下已经知道该怎么写报告了。”
一通乱七八糟的溜须拍马,文官总算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对于门外的众人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来这里等候音讯的灾民越来越多,扎堆在一块,约摸着有二三十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陆陆续续的神通境高手被派往一处秘境中修炼。
门派与门派之间互有争斗这是难免的。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空中出发。大部分都是在法器上休息。
少部分炫能耐的神通境新人,暗自就开始了彼此之间的交锋。
花开大地,这是红粉宗的小周天秘术。后来这门秘术被广大门派学去,成了入神通境必学的法门。
和王平一样的老农,花开大地使用过后,自己栽种的小麦顷刻之间长成一人多高的大小。可把老农给高兴坏了,以为是天神降临,自己许的愿奏效了。
好戏还在后头。
红粉宗有个死对头叫枯枝败柳派,专门传习的是和红粉宗相对的法术。
花开之后,老农乐的嘴巴还没闭紧,也就一天半的时间。小麦全都成了死麦子,还不止,连小麦地下的土地都被污染。
事情不断在发生,没人在乎,反正凡人的死活无关痛痒,哪来的法术修炼重要。
一个两个都是如此,恰好今年风调雨顺,老天爷要赏饭吃,农民的收成好,余粮就多,来年的土地会种下更多的粮食。
全被天上自诩神仙的垃圾给毁了。
穷人可怜穷人,神仙可没有时间听你诉苦。
王平和周围相识的老农一起聊天,等到府衙长的回复。
一条破板凳上,坐着五只屁股,好裤子凑不出来四条,补丁倒是不少。
王平脚上的草鞋补了又补,就是舍不得买个新的。对面那个老农的帽子,破了个大洞,稻草也缝补不了。
等到太阳都嫌累,自个回家睡觉去了,月亮没来得及换班,这帮傻子还在这傻等。
等来了什么呢?
等来了鼻青脸肿的文官,头上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嘴巴呜呜哝哝,含糊不清的开口,还是由旁边的衙役,看口型帮忙念的通知。
啰里吧嗦一大堆,谁爱听这玩意。王平把头扭了过去,不过后面讲到灾民的安置问题和赔偿,王平又把傲气的脖子扭了回来。
答案是没有,屁都没有,一帮拦路要饭的乞丐,哪来的回哪去。
不过文官用了堂而皇之的修辞掩盖了不少。什么府衙长心系百姓,什么府衙长心疼灾民几天几日没合眼,愁的头发花白,眼睛都看不清路。
说的文官自己都要哭出来了,读到令人作呕的慷慨陈词就得哭,掐了一把大腿。府衙长踢的淤青臃肿了一大块,两根手指这么一用力,哭的怎叫一个惨字了得。
把王平也看哭了,不过两个人哭的对象不同。王平哭的是自己等了这么久的消息,居然如此的虚伪,哭自己不值得。
文官的哭也是情真意切,府衙长确实几天几夜没合眼,那都是忙着寻欢作乐,小妾不知几何,唱小曲的都得排到东街,能不累吗?
文官哭自己的命苦,为了生活就得这样苟延残喘,被人打的半死,还得替那人说好话。狗吃剩饭都比这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不止。
都是为了生活。
府衙门里的当差的,府衙门外的受灾的,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一帮看起来像人其实已经不算是人,一帮已经不是人还在努力着让自己的一家老小像人。
糊弄人的说法显然没人买账。
“我们要见府衙长,你算什么。牙尖嘴利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对,我们要见府衙长。”
“我们一年忙到头的劳作,最后什么都没了。”
“府衙长,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为我们一家老小做主啊。”
压压麻麻,数不清的你一嘴我一嘴。文官听的直打哈欠,又抠了抠耳朵,示意旁边的衙役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