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将臻暖拉了上来,待她站稳后才放开,两人也不管周围的欢呼声,直接往拖拉机这边走来。
戴望见他俩过来了,也不当灯泡,跟臻暖打了个招呼后就下田割麦去了。
大婶们就没那个好眼色了,纷纷围了上来。
“陆知青懂得真多啊,陆知青是大学生吧?”
“那是,这个都不知道?陆知青可是大学生呢!”
啊?这下人群不是炸了,而是油锅里进了水,炸热闹了!
“俺还没见过大学生呢,原来大学生长这样啊。”
“他婶儿,你怎么知道陆知青是大学生的?听谁说的?俺咋不知道?”
“嗐,不就上次挖河渠的时候嘛,俺听到陆知青和支书在说话。”
“哟,他婶儿,你可以啊,连支书说话都敢偷听。”
“俺偷听个p啊,他俩就站在那大路上说的,支书是这么说的‘我不管,你是大学生,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个解决的办法,不然,就是给大学生脸上抹黑’。”
“哈?俺们支书还有这么赖皮的时候呢?”
“嗐,这有什么?就俺们大队长,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一次开会不哭哭啼啼的跟个老娘们儿似的?”
“这俺知道,但你不能说老娘们儿,你看俺们老娘们儿哭不?就是爷们哭,俺们娘们儿也不会哭啊,这瞧不起谁呢!”
“哈哈,俺说错了,该打,该打,反正大队长跟个老娘们儿似的爱哭没跑了。”
“你们都干嘛呢?整天就是在一起聊闲话,都不上工了?工分不要了?再磨磨唧唧不去上工,全都扣工分!”大队长敲了一声铜锣后,喊道。
大婶们儿“呸”一声又全都散了,散的那个快啊,就像龙卷风。
臻暖笑的眉眼弯弯,这些婶子们太有意思了。
陆臻看她一眼,让他吃醋又拿他跟老支书比的人,笑得真丑;可跟他统一战线,夫唱妇随想都不想就跳进防空洞的人,真好看,他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臻暖看他那个样子就觉得好笑,原来陆大学生傲娇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
臻暖暗自偷乐,吃醋好啊,就该多吃点醋,这种小奶狗样儿,可爱,嘿嘿。
“暖暖,俺们一起走啊。”
“你不上工了吗?”臻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小眉毛都纠结了起来。
“不上了,婶子让俺先回家,她代俺干。”
行了,知道为什么不对劲儿了。臻暖看看肖慧萍,见她脸有疲色,便点点头:“那走吧。”
俩人便走了。
走了。
见臻暖头也不回的就和肖慧萍一起走了,陆臻突然觉得胸有点闷。
这边,肖慧萍搂着臻暖的胳膊,俩人走在田垄上,肖慧萍问:“暖暖,陆哥是大学生啊?”
臻暖点头:“嗯,戴知青也是的。”
“哇,俺们村里居然两个大学生知青呢啊。”
“嗯。”臻暖拧眉,她有点不太适应肖慧萍一口一个俺俺俺的,好像总有那么些违和感。但她融入村里人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将来她是刘家媳妇,从语言上先融入也没什么不对的。
可是臻暖哪里知道,这其实是她造的孽呢?
等日后知道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不是,你一个城里姑娘,立场能不能坚定点?
其实不止肖慧萍,就连那些原本学着知青们说“我”的当地姑娘,也叫回“俺”了,真是的,改啥改啊?是乡音它不好听,还是乡音它不香?
以至于以后哪怕有村里姑娘考上了大专,甚至考上了大学,也是一口乡音难改,在他乡,老乡遇老乡时,真的就两眼泪汪汪了,很有人情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