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上的手掌，移开了。露出了藏在岔开的五指后的眼睛，飞出了卡片，盯着房门上的密码锁。

这是只有使用技能“费伦泽占卜”的介海洋才能看到的景象，得到印花卡以后，介海洋已经试过这个技能了。使用技能的时候，会有些奇特的景象出现，都是卡片上原有的图案，会带给介海洋幻觉一般的感受，就像是现在一样。试用技能的时候，介海洋还问过齐家日月，得到的答案是根本没看到任何东西，甚至连卡片从卡匣中飞出来景象都没看到。

所以，介海洋现在虽然正在使用技能，眼中已经看到了幻象，但是在齐家日月和安溪传业的眼中，介海洋只是手持装有费伦泽印花卡的卡匣，呆站在房门口罢了。

眼睛盯着房门上的密码锁，眼球咕噜噜地转动了几下，然后射出了一道“目光”，先后“注视”了“109372”六个数字，然后又回到了卡片中，原本遮住眼睛的手又回到了原位，把眼睛再次遮住了。

介海洋打开密码锁的保护盖，输入了“109372”六个数字，“嘀嗒”一声，门开了。

安溪传业惊得嘴巴都张开了，不过他依旧没有询问任何问题，呆了两秒后，随着介海洋和齐家日月走进了房间。这是一个带厨房和卫生间的小公寓，装修得很特别。进门有一条铺满了石头的门廊通道，旁边就是卫生间。

介海洋刚进门没走两步就停住了。

钻石射线就在这条用石子铺成的小径里埋着，介海洋进门之后一低头就看到了。房屋这样的装修风格他还没有看到过，被石子铺成的门廊吸引到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意外地发现了被埋在石头小径里的钻石射线。

也不知道是洁把房子设计成这样的，还是利用了原本的设计，把钻石射线给藏起来了。

蹲下身，看了两眼，钻石射线被凝固的水泥固定在了石子之中，介海洋伸手试了试，拿不起来。

站起身之后，介海洋狠狠地跺了一脚。齐家日月和安溪传业只觉得仿佛一阵风贴地吹过一样，低头一看，地下的石子小径里面浇筑的水泥，裂了。

这还是介海洋穿上蘑菇鞋子之后，第一次正式地使用它增强踩踏能力的效用。这双看起来有些丑的大头皮鞋可以增加跳跃能力，并且可以增强踩踏攻击的威力，但是在对付鬼的时候，介海洋一直都没有用过第二种能力。踩踏攻击分成两种，直接踩踏地面，或者是跳跃起来踩踏地面，都会造成周围地面的震动和开裂；如果蹬中敌人的话，则会产生强力的物理伤害。

介海洋一直没用过蘑菇皮鞋的踩踏攻击，是因为这种能力对鬼没什么用。鬼不会因为地面震动而站立不稳，也不会受到物理攻击的伤害。反而，介海洋如果踩踏地面的话，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还会让自己的队友站立不稳。

就像刚刚的齐家日月和安溪传业一样，就像被冲击波击中了脚踝一般，差点站立不稳。

介海洋重新蹲下身，石头铺就的门廊小径里的水泥虽然裂开了，但是钻石射线依旧嵌在里面，没办法取出来。正要站起来再跺两下脚，身后的齐家日月把他的短刀递了过来：“你是不是想撬什么东西出来啊？别再跺脚了，再跺楼板都要穿了。”

“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介海洋用齐家日月的刀把钻石射线撬出来之后，齐家日月看着他手里的蓝色钻石型石头问了一句。齐家日月的短刀坚硬而且锋利，切水泥都易如反掌。

“嗯。”介海洋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应了一声。

钻石射线虽然找到了，但是介海洋却不准备离开，原本的计划就是准备仔细地搜查一下这间公寓，虽然钻石射线现在这么容易就被找到了，但是其他线索或者还隐藏在这间空房子里。

公寓不大，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之外，客厅和睡房是一体的，床是悬挂式嵌入天花板的loft式钢架，下面摆放着沙发和茶几。那条石头小径走廊是这间公寓唯一的特色，其他的地方都平平无奇，空荡荡的。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台电视，不过花莲是没有电视台运行的，市民只能从网络上搜一些东皇历时期的节目观看，所以连接电视的是特殊的播放设备。

整个房间一目了然。

还有什么值得搜查的线索呢？

进入公寓的三个人中，论起搜查来，介海洋只能排倒数第一。

“这里肯定留下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否则不会出现闹鬼的传闻。管理员说自从上一个住户失踪之后，这里就因为传闻再也没人买或者是租下来。一般花莲买房子或者租房子的，都是净守，连城外肆虐的鬼都不怕，他们会怕幽灵吗？”安溪传业第一个开口说话，他此刻像一个正在推理事件的侦探一样环顾着房间，似乎想要找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来。

这就是正数倒数都排在第二位的“搜查人员”，想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发现端倪。

排在第一位的搜查人员自然是特种兵出身的齐家日月。介海洋似乎在发呆，安溪传业在思索，齐家日月已经动起手来了。

搜查自然是要动手的。

洗手间的柜子被打开了，里面放置着的洗漱用具和一些生活用品，都被齐家日月一一仔细地拿出来看过，柜子后的墙壁也用手指在四个角上敲过了，实心的。

抽水马桶的水箱盖被打开了，里面铺着一些石头，这是末世历普遍的做法，为了节约用水。只不过，这样做的话，马桶是冲不干净的。如果上一任的住户是尼洪人的话，可能还会勤快地刷马桶保持干净，不过来自沙城的傣国人就没这么讲究了。马桶的底部已经淤结了一层褐色的污垢，等着下一任的住户自己清理。

做无本生意回收空置房屋的帮派成员才不会打扫卫生，他们估计会让新住户直接参观布满灰尘的房子，估计请人打扫一下都不愿意。这才是真正的“无本生意”，真的一点成本都不花费，包括打扫房屋的钱。

齐家日月把袖子挽高了一些，伸手进马桶水箱里，在石子的中间掏摸了一下，取了个密封的塑料袋出来。和他的储物道具不一样，这就是个普通的密封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沙城无常工会发行的金票。

看来，洁并不了解花莲的社会，他可能以为全世界的城市，金票都是通用的。

拆开密封的塑料袋，把金票拿出来数了数，28点，也就是2800克黄金，差不多3公斤。洁可能想着要逃亡，并没有把金票兑换成黄金，或者并没有把金票全数兑换成黄金。背着3公斤黄金横穿沙漠草原，也是个不小的负担。齐家日月推测，洁应该还是随身携带这一些黄金或者是可以换钱的东西的，否则在花莲没钱也租不成房子，生活可能都成问题。

蘑菇手枪都被用来交了入城费，那洁身上要么就只有得自列彭的两件怪，要么是有些其他的好东西，可以拿去售卖换钱。

洗手间里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也就这两处了。齐家日月把金票又重新装回了塑料袋里，提着走了出来，进入了厨房。厨房是个半开放式的，定做的橱柜分成了很多格，这种小公寓的厨房除了做饭之外，通常还会被用来做储藏室。除了橱柜之外，厨房里的冰箱显然也可以用来藏东西。

打开冰箱翻了翻，里面都是末世历很流行的速食食品，连着包装一起放在微波炉里，或者是直接放在锅里用水加热一下就能食用了。齐家日月搜得很仔细，密封的食品都要检查一下，拿在手里仔细看一看、晃一晃。这些食品大多数都已经过期了，想必洁失踪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从列彭死亡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半有多，洁逃到花莲用了多长时间，在花莲又住了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失踪的，这些都是需要找特定的人才能调查出来的事情。

厨房里没什么收获，大多数的橱柜都是空荡荡的。

客厅里的介海洋依旧在发呆，不过看着齐家日月到处翻东西，聪明的安溪传业有样学样，把衣柜和茶几的抽屉都检查了。只是安溪家的大少爷可没有特种兵的素质，东西都是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地的，不像齐家日月一般检查完了都会整齐地放回原位。

洁是个女人。

从衣柜里被安溪传业翻出来扔在地上的衣服说明了这一点。虽然衣服大多数都是中性化 的，但是男女内衣也没可能设计成中性化的款式。就算是女性黑无常平常为了活动方便，经常会买一些男性服饰来穿，但是内衣裤总不可能买男装……

男式内衣可没有乳罩这个部位。

“没什么可检查的地方了。”安溪传业的神情有些得意，像是挺满意自己有样学样的聪明一般，身为雇主，向保镖证明自己不是累赘，而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安溪传业觉得是有必要的。这两个新保镖并不是真正受过训练的保镖，所以与他们二人相处的方式，不能按照普通的雇主雇员的关系来。

安溪传业确实是个很聪慧很有头脑的人，有领袖的特质。只有领袖特质的上位者，才会注意这样的细节，普通的有权有势的人，对待下属的态度可不会是这样的。安溪传业对待齐家日月和介海洋的态度，更像是平等相处的朋友一般。

齐家日月也没在意安溪传业的神情，直接做了一件让安溪传业有些脸红的事情。安溪传业刚刚才得意地说完他把客厅兼睡房都检查完了，齐家日月就直接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个小巴掌。

前特种兵把沙发翻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