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

“老余！”

“死哪去了！”

坐在破旧羊皮上昏昏欲睡的老汉突然惊醒，急忙站起身朝着外边跑去。或因动作大了些许，吵醒了好不容易睡下的小十九。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汉子的声音。

“今晚就在这停下了，你去林子里搞点吃的！带上那小崽子，看紧点，可别让他跑了！”

老汉一个劲点头哈腰，待得那汉子走了，这才重新进帐。

老汉瞅了瞅小十九，从一旁的杂物里翻出一个木桶放到他身前，招了招手，向外指去。

小十九点点头，勉强站起身，提起木桶跟着老汉往外走。

……

“沙～沙～”

大雪覆盖的林子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不断前行。大的一个腰背佝偻，小的则身子瘦弱，嘴角还挂着点点血渍。

小十九现在很疑惑，冬天的林子里有吃的？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不过很快这个疑惑就解开了。

前面的老汉突然停下身，弯腰在雪地里掏弄了一通，起身时，手里多了个圆滚滚的东西。

小十九露出不解的神情。老汉咧嘴一笑，将那东西丢到木桶里，而后双手开始比比划划。过了好一会，小十九这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应是想表达，这东西是一种草木的根，只有冬天成熟。

两人继续沉默的在林子里前行，或许是想交谈，但都说不出话。老汉时不时会停下脚步，挖出那圆滚滚的东西放入木桶，小十九则一直跟在身后。

忽然，正闷头前行的小十九脚步一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朵花。

它静静的生长在雪地之上，红色如细丝般的花瓣随风摇曳，尽力抖落身上的积雪，仿佛在向人证明它的活力。

小十九脚步不自觉走过去，伸手欲摘。

“啪！”

老汉忽然出现，一把打落了他的手，小十九心砰砰的跳，呼吸也变得粗重。

老汉双手飞快的比划着，他先是指了指那花，然后又比了个吃饭的动作，最后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

小十九点点头，以示自己明白。老汉见状，又重复了一遍，见他确实是明白了，这才转身继续向林子深处去。

昏暗的天色下，积雪显得很醒目，但更醒目的，却是那朵象征着转机的红花。这一刻，小十九的面色变得阴晴不定。

……

“老余！饭还没好吗？你这老东西越来越不中用了！”

营地内，最大的那间帐篷中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朝着老余这边大骂着催促。

老汉闻言连忙摆了摆手，意思大概是快好了，那人见此这才再次缩回去。一旁的小十九静静站着，默不作声。

没过一会，老汉将锅里的饭食舀到一个大盆内，端起就要朝着那间最大的帐篷走去。小十九忽然挡在老汉身前。

老汉有些疑惑的看过去，小十九伸手抓住木盆，坚定的朝着老汉点点头。老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灶上的火，还是松了手。

就这样老汉做饭，小十九端饭。一趟又一趟端过去，一锅又一锅不知名糊状物被歹人们依次吃下。只是谁都没有发现，今天的饭食中多一点微不可察的红。

……

“砰！”

头颅磕在简易灶台上，老汉猛然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禁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

天已经黑了，老汉站起身锤了锤酸痛腰，刚走出两步，动作不由一顿。

怎的这群大爷今日睡的这般早？往日都要闹腾到半夜的。老汉有些疑惑的看着那间最大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