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话刚说完，她就感到自个儿脖颈上一凉。

她没在意，只是随意用手捋去，但却摸到个长条状的活物！在自己掌心闪电似地一舔。

背脊刹那僵直。

她打着颤，转头去看……

“啊—”

尖叫声被一只大手狠狠捂回去。

她面前，刚刚还彬彬有礼的一群人转瞬变成了阎罗。

“不许出声，跟着走！”捂住她的人低低道。

耳边喷出的热气让她汗毛直立。

她眼眶含泪，连连点头。

一行人又混迹在人群中，重回船上。

待上了船，艞板收回，大船扯起帆，再次缓缓离岸。

钳住姑娘的那人才松开手。

姑娘腿一软，跌坐在甲板上。

望着越来越远的河岸，她还能看见她那掩着半边白布的篮筐。

孤零零地放在路边，河风吹动白布。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她多想回去给多嘴的自己狠狠俩大耳刮子！

“回来时若还走这条水路，便送你回去。”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是太子。

船远岸后，他弯腰从船舱厢房中走出来，负手望着河岸。

姑娘浑身抖了一下，问：“若……若不走这条路呢？”

太子想了想，“便将你放到临近的地方，差人将你送回去。”

姑娘心头一松，对他勉强扯出个难看的笑。

太子望着河面上两只纠缠的水鸟。

他下令，“改换航道，转入长江，扯满帆，备好桨。”

“好嘞——”船头大喊：“扯帆起桨咯——”

众多船工齐喊：“扯帆起桨咯——”

船速猛然变快，好似一支离弦的箭。

风呼呼吹得王承恩发丝凌乱。

他对面色又变得有些难看的太子道：“爷，外头风大，咱进去吧？”

太子“嗯”了声。

扶着王承恩的手臂进入船舱时，太子又看了眼茫茫然不知所措的米糟姑娘，吩咐：“给她安排个房间，看好她。”

————

当李自成做出北上进攻的决定后没多久，关于他的密报便放在了崇祯的案头。

“闯贼要北上攻打我孙部？”崇祯问来人，“伯雅收到消息了没？”

“禀陛下，孙将军昨日已收到消息，正召集部下商量对策。”

“那就好，那就好……”

崇祯在殿中踱步两趟，下令：“即刻召黄得功、周遇吉觐见！”

周黄两人在收到传讯后，匆匆赶来文华殿。

他们最近一直泡在校场里训练手下，驯服那些刺头儿，沧桑黝黑了不少。

“拜见陛下！”他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