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云却丢掉了刀，发出当啷声响。

然后，看向人群里，仍保持着扔刀姿势的地痞。

如闪电般，他肩上的银蛇竟然瞬息出现在地痞的身上！

人们的视线，只能捕捉到银蛇划出的一道尾光！

“救……”

“命”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永远地被封在了地痞的喉咙里。

只剩下一把骨头的他双眼圆睁，仰面倒地！

刘云在银蛇出现在地痞身上的瞬间，便不再关注他，目光转而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于是，隐在人群中的，还没来得及逃走的陈家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

一具具皮包骨，砸起一股股烟尘。

不过几个呼吸，地上便多了五六具干尸！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人群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肝胆俱裂地尖叫：“怪物！怪物！”“救命！”“快跑啊！！！”

你推我攘，慌不择路。

混乱中，刘云看见了人群里的弟弟一家人。

身边的无数人在奔跑，他们站在原地，目光充满不敢置信。

大妞站在弟媳腿边，望着刘云，目光亲近又陌生，夹杂着丝丝恐惧。

刘云对她伸出手。

大妞迟疑片刻。

但下一瞬，她穿过人群，朝他飞奔而至！

————

午后。

命案发生地的大街被全部封锁。

锦衣卫领着另两家询问目击者口供。

几名有着多年经验的仵作蹲在地上，对排得整整齐齐的七具干尸检验。

每具干尸身上只有两处微不可见的血洞。

大小一致，长宽一致，想必就是目击者口中那条银蛇的毒牙了。

仵作小心用棉花沾染血洞伤口，再收进玻璃瓶里，盖上。

玻璃，除了日常装饰，其他方面也可谓妙用无穷，

他们手上这个小小玻璃瓶，便是天书部烧制出来的最新成果。

仵作拿着玻璃瓶对着阳光看。

然后就透过玻璃瓶，见到街那头，又有兵马司衙役快快而来。

仵作看见他快步跑到他领头面前，面露苦涩地说了什么。

那领头登时就叫：“什么，又来！？”

————

鲜妮羞羞怯怯，扯着自个儿爷爷的衣角走在街上。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人，如此热闹的大街。

她是随着大舅舅和爷爷，从老家来看她小舅舅的。

小舅舅“嫁”到了京城，和舅妈生了娃娃。

小舅舅是他们那代最聪明伶俐的娃，从小就是家族里的宝，哥哥姐姐们都宠他。

可有一年，一位行商路过她们的寨子借住时，却“相中”了他。

那时候，他们寨子正好在办婚，一位寨里的姐姐娶另一个寨子的哥哥，苗家称呼为“嫁崽”、“娶郎儿”，热热闹闹了好些天。

行商跟着看了好些天，就动了心思。

原来行商家有一位独生女，一直想招赘，可汉家人看不起赘婿，稍出色齐整些的汉家男儿都不愿入赘。

给自家的宝贝闺女招一个歪瓜裂枣，行商也不愿。

恰巧他见着他们苗家娶郎儿，又觉得他家小舅舅很好，便专门提了好些贵重礼品上门提亲。

他们苗家不似汉家，可女嫁男，也可男嫁女，只要两个人看对眼，两家人商量好，便欢欢喜喜。

爷爷本来不愿，可小舅舅却相中了行商女儿的画像。

当然，鲜妮知道，最主要是因为小舅舅他也向往京城，向往那像天一样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