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要拆人家宅子?”纨绔二郎君问。
贵家仙女娘子道:“可别把你的事和我的事比较。”
纨绔二郎君道:“论闯祸,你比我严重。”
男孩笑盈盈看着两人拌嘴,一名婢女匆匆过来:“殿下,孟将军有请。”
贵家仙女娘子立马变脸,训斥婢女道:“耳朵嘴巴不要割了罢,哪个准你这么叫的?”
婢女连忙跪下求饶:“大娘子饶命,奴知错了。”
纨绔二郎君与贵家仙女娘子道:“你吓她作甚,这里也没旁人。”
贵家仙女娘子道:“叫顺口还了得。”
婢女道:“奴不敢了,再给奴十个胆子奴都不敢了。”
“她会长记性的。”男孩与贵家仙女娘子说罢,又同婢女道:“你下去吧。”
婢女连忙谢恩,起身一溜烟不见影了。
纨绔二郎君笑贵家仙女娘子:“人人见你如见恶鬼罗刹。”
贵家仙女娘子道:“你们两个这般管得住人么?连恭王他们都不知太子出宫求医,难道叫这些个莽撞东西抖了出去。”
原来轮椅上这位是当今太子李昶,贵家仙女娘子是孟将军大女儿孟蕴行,那男人便是东楚的杀神孟世明,纨绔二郎君是燕王李承宁儿子李瑄。
因李昶病重,太医院束手无策,得知无垢道人在此,以化名用鄂国公亲友身份前来求医。
李瑄不搭理孟蕴行这番话,只问孟蕴行:“你不带四哥去见你爹了?”
孟蕴行嘴里不依不饶道:“尽管打岔,将来有你们好料理的。”
话落,推着李昶去见孟世明。
李瑄坐着无趣,跟上一道。
忠勤伯庄园这边,林尧姜午后小憩醒来,徐若兰因两日奔波有些疲乏,在房中歇息,钟妈妈和紫烟都去盯着她了。趁着暖和,林尧姜让怀妈妈推她出去逛逛,锦香随其后。
下了长廊,隔着高墙听到那头欢声笑语不断,林尧姜便要过去。
怀妈妈连忙阻止:“九娘子,那面是粗使丫头婆子们的地方,没甚么好玩。”
婢女婆子也分几等,唯粗使婢女婆子与主人家的宅院是隔开的,没有允许不能随便往主人家的宅院过来。
“我要过去瞧瞧。”林尧姜坚持,前生她在宫中,听得最多便是这些话。
“这……”怀妈妈犹豫片刻,“待老婆子我问过姨娘和聂妈妈。”
“徐姐身子欠安在歇息,聂妈妈去田里。怀妈妈是见我生病,使唤不动人了么?”林尧姜晓得怀妈妈不是这个心思,故意如此说。在外她不好再喊徐姨娘做娘,以免被紫烟和钟妈妈逮住为难徐姨娘。
“老婆子可不敢!”怀妈妈就差没抬手起誓,“九娘子还病着,后边污杂,万一侵扰了九娘子实在不妥。”
林尧姜道:“只管去看看,有事罪过在我。若真污杂,我们便走。”
忽一股香味飘来,锦香顺着香味嗅了嗅,指了指高墙:“那边来的,好香!”
林尧姜早上和中午未进多少东西,这香味竟勾起她食欲,与她前生所吃烤鸭香味几分相似。
怀妈妈拗不过林尧姜,只好推着她至门前。守门的婆子见是怀妈妈,笑着上来闲话几句。她往日与怀妈妈关系不错,又在怀妈妈千万保证下,才开门放行她们。
外边是一处小花园,收拾的很齐整。
八九个衣着朴素的女使婆子席地而坐,中间放攒盒,里边装着从食。几人说说笑笑,两三人用藤编织着东西。
旁边几个婆子女使围一圈,中间一个地炉,一婆子先是拿竹筒燎了撩,往火堆上放。后边搁着矮几,矮几食盒里两只烤得油光亮的烤鸭,矮几下堆着几坛子酒。再往前一处菜圃和瓜架子,一个女使拎着篮子在摘菜。水边两个婆子一个女使用钓竿在钓鱼,那边两个女使在放纸鸢。
香味是从烤鸭来的,近了香味更是浓郁。
锦香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伸长脖子去看。
这些女使婆子说得都是一样的方言,林尧姜听着十分耳熟,她前生未学过,许是原主人学过。
怀妈妈本以为后边会一团糟,没想如此和乐。她不由嘀咕一句:“人都说俚人未开化,今日见了竟不是那般,怪不得徐姨娘总说自己家乡的人非传言中南蛮子。”
林尧姜听了,问道:“她们是徐姐同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