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对我视而不见就算了，现在还用红线网来网我。我是鱼吗？”

“更过分的是，我主动给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我。私下去找他，他就只有在教我的时候话多些，其余的时间，连话都很少跟我说。更不用说好好亲近黏糊一番。”

李蕴越说，就越显得委屈，手里原本就乱糟糟的红线，现在更是乱得连线头都找不到。

柳郡王听着她吐槽六皇叔，却高兴不起来。

她吐槽得情真意切，证明着她对六皇叔的在意，也是如此真实。

跟利用无关，是情。

李蕴或许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六皇叔的感情，早就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利用，也不是什么普通朋友。

柳郡王察觉到了，但他不会告诉小妖女。一直不会说。

不仅不会说，还会反向引导。直到李蕴那刚刚冒头的爱情萌芽，自己死亡，消融而去。

柳郡王又在马车里升起了声音隔绝罩：“六皇叔人前对你冷淡些，疏离点，皆因他是你的帝师，你是他的徒弟。将来修史，他应该不想后世人觉得你这位帝王，没有什么能力，能取得成就全靠他。

虽说旁人觉得他有本事很好，但他应该更想别人夸他会教帝王。”

李蕴：“或许如此吧。但我馋啊 ，柳哥哥，我馋跟六皇叔亲近呢。”

她在他的面前，说馋另外的男人。

柳郡王就只能笑：“那你私下去找他亲近。”

李蕴更愁：“问题是我现在私下跟他在一起，他也是板正的时候比较多。跟我粘在一起的时候少。我就像是被冷落的深闺怨妇啊。”

“六皇叔那样的绝世美男子放在我面前，我只能碰一下，挨一下， 更深入的却不行，这难道不是人间苦事吗？”

可悲，可叹。

柳郡王从他自个儿的书箱里找出一本琴谱，翻开了其中最能倾述情意的曲子弹了起来：“小妖女，你可不是什么深闺怨妇，六皇叔不肯跟你亲近，你身边还有我这个姘头呢。”

他一身浅绿纱衣，异瞳半白发，拨弦勾曲的动作皆无声撩人。

李蕴：“也对，有你这样的解语哥哥在身边，我也不必感叹什么深闺怨。”

柳郡王拨动琴弦的样子更优雅：“你如果是馋六皇叔的模样，我也可以易容成六皇叔的样子，陪你牵手漫步，跟你月下亲亲，甚至同榻而眠。”

他甘愿暂时成为六皇叔的替身，只为跟李蕴更加亲近。

重新换回了凌家血，他也不再担心六皇叔会因为吃醋而要他的命。

李蕴 ：“柳哥哥，别说替身这样的话，也别行替身这事儿，这样对谁都是贬低，也都是不公平。你就是你。当然，你如果是兴致来了，想易容成别的样子，那就完全没问题。”

柳郡王：“嗯。蕴儿的话有理，我听你的话。”

李蕴放下车帘，开始专注的听着柳郡王奏曲。

“柳哥哥，你弹的曲子我从未听过，而且听起来， 让人身心舒适，体内暗疾甚至在自动修复。 ”

柳郡王：“我所弹的曲子，乃凌家古谱， 非凌家人不可学，但学会之后，无论是用来杀敌，还是用来襄助队友都不错。”

“小妖女，你要不要学？”

李蕴好奇的往古谱上看，看着看着又自动挪回眼睛：“我不是凌家人，我想学也可以学吗？”

柳郡王心想：上钩了。

要让小妖女学东西，就得让她先产生兴趣，这样她学起来，才能够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