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江阎两府不用操心的府邸,江巧自己还是需要操心的。
工部同僚们也很懂事,挑了手艺最精湛的工匠,并懂风水的老师傅,就赶去了新府邸的位置。
你道这新府邸位置在哪里?
正是先河东王府。
因着府中被查抄过,早已一片狼藉,再加上原先住的是反王。
皇帝便下令,不必翻修,全部推倒重建。
新府邸的新建标准,按郡主从一品规格建造。
这一消息传出,京中贵人间又再次议论纷纷。
只是这些嘈杂的声音,江阎两府的人,根本听不进耳朵。
在新府邸看好日子,准备动土的时候,两家也开始忙着商议婚事。
虽然圣人已经赐婚,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按照正常的三书六礼来,就算立马开始议亲,两人正式大婚,也基本要半年以后。
因为府邸需要新建,再加上打家具之类,这时间又要拉长。
内侍监那边给出的时间,让两家最好将大婚的日子,放到一年之后。
江家人自是拍手赞成,只阎太君有些失望。
觉得阎渊年纪本就大,再过一年又大一岁,再看看江巧正当好年岁,心中没来由焦急起来。
“说来也怪,你说你以前吧,不仅没有心仪的姑娘,甚至连家都甚少着,我也不觉得怎样。”
“现在圣人已经赐婚,你们自己又两情相悦,这亲事算是板上钉钉,我反倒着急起来。”
看着一回府,就赶来同一起整理聘礼单子的阎渊,阎太君忍不住说道。
阎渊的眼睛,从聘礼单子上挪开,神色温和地看向自家阿娘,嘴角含笑道:
“阿娘以为我不急吗?”
“不过急也不是坏事,至少表示生活有了明确的期盼。”
阎太君看向阎渊,发现自己这个少年老成的幺子,在烛火掩映下,周身尽是少年人的生气与柔情。
仔细想想,曾经那个成天苦大仇深的阎家二郎,好像已经许久不见皱眉了。
再想想如今的阎府,虽然同以往一样,没多少人,但就是觉得没有以往冷情。
“是,总算是有的盼了。”
阎太君心中感慨,不由得红了眼眶,嘴里吐出的话,仿佛浑身的浊气。
阎渊怎会不知自家阿娘想什么,不想劳得对方大晚上哭一场,便笑着逗对方道:
“啧,我说阿娘总瞧我不顺眼,原来是想儿媳想的。”
阎太君听到这话,忍不住白了阎渊一眼道:
“现在知道了?以前我催过多少次?回回当我要害你一样。”
听到这话,阎渊没有回答,却像是想到什么,忍不住笑出声。
阎太君不明所以,待阎渊笑过,才眉眼带笑道:
“那时候巧娘尚小,我要是敢拐回来,你儿子的双腿,估计都被人打断了。”
听到这话,阎太君一愣,随即也跟着低低笑起来。
这样轻松和谐,毫无负担的氛围,阎府有多久没有过了?
站在不远处的秦嬷嬷,默默湿了眼眶。
自从阎尚书同大郎君遇害,整个阎府便仿佛被暮气困住,将所有人都拖进深渊。
之前秦嬷嬷还觉得,那江家女儿太不知好歹,竟然撺掇要重新立府,才肯同她家二郎议亲。
如今想来,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其实不止秦嬷嬷这样想,阎太君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答应阎渊,不是阎太君开明或者怎样,纯粹是觉得余生就这样,没必要同唯一的儿子硬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