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掉在了手背上,晕染出一片水渍的形状,雨的表情很痛苦,神色带着解不开的悲伤还有深深的怨念。
“他离开,也不和我说一声了!”最亲密的爱人做不成,但朋友部族间的情分总是有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算甚?是把她当做一个不相干的人了吗?
门帘后的人影踌躇了半天,终于闯了进来。
“不是的雨,四兄离开也没有跟我说,还是大兄说的。”老五慌张又笨拙的解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块儿,他想要替雨擦掉脸上的泪珠,右手伸出后,却又在半空中僵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没有动,最终默默的放下。
王美丽捂着额头,感觉身体的老毛病又犯了,尤其在看到眼前这一出子琼瑶式的三角虐恋后,头皮都要裂开了。
她是造了什么孽,几个孩子没个省心的,明恋、失恋、暗恋这些小问题,能不能去找感情专家咨询。
不行,她明日要在女娰部落挑一个稳重的族人,给族人挂一个族职,专门解决小辈们的感情创伤后遗症。
还有她的好五儿,性格也忒矛盾了,不愧是天蝎座。
对雨忽冷忽热,时好时坏!雨笑时,他总是插两刀子说些风凉话,雨哭时,他又不进眼的守候在身旁,说些让雨更难过的话!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雨用手覆盖住了眼睛,身子一缩一缩的,紧咬着牙齿,哭也不敢放肆的哭。
老五站在雨的身前,一脸痛心疾首的盯着后者,神色中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又失望,变化分明,比专业演员的戏都多。
王美丽一会儿瞅瞅雨,一会儿瞅瞅老五,不停地叹气。
要是两个孩子有些眼头见识,此刻就应该出去,别来她眼前哭闹,搅得她不安生。
就好比是现代的女人,在丈夫家受了气,跑回单亲母亲家里头哭诉,母亲除了帮着心疼,一点办法都没有,怎么劝解安慰都没有用。
与其这样
王美丽脱掉了鞋子,直接拉过枕头,躺在了炕上。
慢悠悠的解释道:“老五,你看着雨,待会送她回部落,要不找个房子安顿好雨。”
“母亲头有些昏沉,先睡会儿。”
雨哭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打扰了女娰族长,她着急下了炕,歉意道:“女娰族长,你这么累,我不该在半夜打扰你,我这就回岩石部落。”
雨的脚步有些匆忙,几乎是逃跑般的快步走出了屋子。
也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还是女熊的乌鸦嘴真的灵验了,月朗星亮的苍穹突然被乌云遮盖,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
雨一头冲进了雨里,一直到跑出了女娰部落才停下脚步。
老五追了上去,没等看清雨在哪,便听到了女人时有时无的哭泣声。
雨蹲在墙角,双手紧紧抱着肩膀,把头埋进了胳膊里,她任凭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裳,在寂静无人的雨夜里,扯掉了假装坚强的面具,像个被母亲抛弃的小孩子,哭成了泪人。
老五的心都跟着碎了,他脱掉了上身的衣裳,径直走到了雨的身前,用臂膀撑开衣裳,遮挡在雨的上方。
他不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想陪着雨,陪着她度过艰难的日子。
过了许久,雨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她扶着墙慢慢站起身子,红肿的眼眸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冰冷,冷漠到一把推开了老五的好意,恶狠狠的说道:“你不用可怜我。”
“我没有可怜你!”老五咽了咽口水,咽下了喉头间的苦涩,低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我只是担心你,不想见你哭。”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一个被拒绝过太多次的人,已经没有勇气在接受一次失望。
王美丽披着稻草做的雨衣,蹲在女娰部落的墙角下,偷听两个孩子间的对话。
怪就怪她太心软,听到外面的下雨声后,担心两个孩子出问题,又迫不及待的跟了上来。
她考虑着要不要去叫岩石族长过来,把雨带回部落,雨定见不得她的老母亲站在泥地里跟她一起难受。
“老五,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
“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感情。”
王美丽的思绪被雨的声音打断,她咋舌惊叹,雨要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就好了,这句话听着事业心十足,但实地里又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雨太专情了,森林里那么多树,偏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这棵树搬离了森林,她连吊死的机会都没了。
不过老五今日的性子,有些沉稳啊。
就在她感叹完的下一秒。
老五暴怒的一锤砸向了土墙,他靠近雨,与后者的眼神近距离对视,雨水灭不了他心中的一腔怒火。
“可怜你的不是我,是洛,是他可怜你,才会跟你短暂的在一起!”老五加重了短暂的音量。
“你想干甚?”雨的后背紧紧贴着土墙,感受着眼前男人的暴怒,没有一丝惧怕的看着他,老五的话像是一柄锋利的骨剑,刺中了她的心脏,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她最不想听到的,也不愿意承认的,就这么被眼前的男人说了出来。
“为甚,你看不见我的心意,只能看见洛的。”
“我把心一次次的剖出来送在你手上,你却毫不珍惜的一次次丢在了泥巴里,我和洛都是女娰族长的儿子,你为甚不喜欢我,为甚?”老五双眼通红,骄傲和理智在瞬间被得不到的感情淹没,他发狂般的怒吼质问着。
王美丽搓了搓双手,眼睛珠子瞪得老来大,惊讶无比的脱口道:“我k!”
常言道,恋爱中的情侣是诗人,在没有诗词歌赋的年代,老五也能说出这么有意境的话来,接下来是不是要壁咚了?
她挑了挑眉毛,心中的八卦火焰熊熊燃烧,爱情撕逼大戏,谁不愿意看?她轻手轻脚的往女娰部落的门口移动,想要亲眼看看两个孩子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