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其颂写的竟然是一封感谢信,向之前陈修泽对他的建议表示感谢;信中末尾,又提醒陈修泽留意。
有人对陈修泽和陆廷镇联手的事情不满意,准备找机会下手。
梁其颂在英国,多少听了些,特此提醒。
方清芷越读越惊讶,不知何时,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变得如此……好?
信的最后一句,又令她无言。
梁其颂问陈修泽,不知方清芷腹中的方一一,是个女孩子,还是个男孩子?
方清芷说:“你给他写信,说现在既不是女孩,也不是男孩,是今天中午吃多了的鸽子肉。”
陈修泽笑:“做舅舅的,对未来的侄辈多多关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方清芷叫:“陈修泽!”
“看,当初我看他第一眼,就觉他这坚持不懈的态度适合去催债,”陈修泽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喜欢催生。”
方清芷说:“还不是有人连事实也要讲一半留一半,半真半假地惹人误会。不行,你若是再同他写信,一定要澄清。”
陈修泽大笑,连声说好。
回信也是抱着方清芷写的,寥寥几笔。
写到一半,陈修泽忽然又说:“我同他也并非真正交好,不过我知道,他若死了,你会伤心。”
方清芷静默。
“他也是如此,倘若我死了,”陈修泽说,“你怕是要为我殉情。”
方清芷说:“呸呸呸,讲什么死啊活啊的,不吉利——我才不会殉情。”
陈修泽笑,他仔细观察方清芷神色,看她一张脸骤然紧张不安。
“我知道,”陈修泽说,“清芷对待我,和对待他不同。”
方清芷耳热:“我已经将情话额度用光,你若是想讲……请等到晚上再提。”
“没关系,我同银行有交情,请他们多多为我开些额度,”陈修泽说,“清芷,我很高兴。”
他戴着戒指的手摩挲着方清芷的脸颊,侧脸,吻了吻她的唇。
给梁其颂的信,是陈修泽亲自书写、方清芷封装、贴邮票的。
信上讲,目前方一一暂且只存在二人未来规划中,尚未降临腹中,请方一一的舅舅不需要担心。
另,陈修泽已经收到方清芷的戒指,简单大方,十分合心意。倘若梁其颂打算寻觅伴侣,也可以考虑此类戒指。
最后,祝他前程似锦,平平安安。
……
考试结束后,方清芷终于能够好好休息。
这一次,陈修泽定了去上海的航班,带她一同“寻根溯源”,去寻找方清芷素未谋面的故乡。
方清芷登上飞机时还有些忐忑,亦有些恍惚。
当年,她的父母因故从上海逃到香港,定居。自此之后,再没有同方清芷讲过上海的事情。对于方清芷而言,故乡从今只在书中、在电影中读到,总好似隔了一层纱,像水盆里的月亮,像挂在天上的一幅画。
方清芷从不知上海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样,更不知能看到什么景象。
飞机上,她同陈修泽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好像自幼被抱走的婴儿,回家后见自己的母亲。
陈修泽微笑:“现在是否要为方小姐寻一个奶瓶?”
方清芷说:“我只是比喻。”
“我也只是比喻,”陈修泽笑,“现在不容易找到奶瓶,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枚或许能令你稍稍安定的东西。”
一枚?
方清芷猜测:“一枚纽扣?”
陈修泽摇头,示意方清芷伸手——
方清芷将双手并在一起,向上打开,是一个承接的姿势。
亮闪闪的金色。
一枚金闪闪坠入方清芷的掌心。
是她母亲留给她、又被方清芷拿去换戒指的一枚金币。
方清芷眼睛一热,抬脸。
“是你阿妈留给你的嫁妆,”陈修泽微笑,“妥帖收着些。”
飞机微微起伏,渐渐腾空、再腾空。高空之上,大片大片的云朵被抛掷在身后。
方清芷微微耳鸣,而视线中,陈修泽的脸如此清晰。
她紧紧握着金币,倾身,去吻陈修泽的唇。
“好。”
——全文完——
另,陈修泽已经收到方清芷的戒指,简单大方,十分合心意。倘若梁其颂打算寻觅伴侣,也可以考虑此类戒指。
最后,祝他前程似锦,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