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商会的高管办公室里，偏向西式的华丽装潢比比皆是，淡金色的沙发摆放，魏止风依言坐在陈管家对面的沙发上，正襟危坐，加上裁剪合体的西装更显英挺，陈管家望着他眼底泛着怀念和慈爱，片刻后咳了咳。

魏止风皱了皱眉，正欲站起，陈管家便摆了摆手示意他老实坐下。“正是换季的时候，就算不受伤我也这样，老毛病了，你还不知道吗？”

担忧的看了看陈管家，魏止风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推过去道。“陈叔，你先喝茶压一压，等会叫厨房炖点梨汤，那个能止咳润肺。”

陈管家笑了笑没反驳，从小看自家少爷长大他哪能不知道，这孩子脾气是大，一向是个直来直往的纯粹脾性，听话起来也是真听话，让你看着便狠不下心责怪。

“行了，别让厨房忙了，大晚上的。”陈管家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

魏止风顿了一下，陈叔的态度一向是不希望他知道太多，没想到今天主动提及，他眉峰微皱试探了一句。“陈叔，你要告诉我吗？”

陈管家低低的咳嗽，并未告诉魏大少他担忧再不说出来，可能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他叹息了一声道。“山灵道来势汹汹，这些事我本不想再提起，可事已至此，当年相关的事都已卷入其中，隆兴商会也不例外，我总要告诉你敌人是谁。”

“因何原因。”

魏止风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双眸紧盯着陈管家的神情，郑重道。“那我想知道，山灵道的来历。”

陈管家是老一辈，看着便知道不少东西。

魏大少这么说，陈管家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并未拒绝，撂下喝过一口的茶杯神色放空。“山灵道的来历得追溯一百多年前了，那个时候某个外邦小国叛乱，国家的贵族都是骶族人，传说骶族有大巫擅长沟通天地，从远古以来，骶族人便信仰自然。”

茶几上的茶水氤氲，魏止风透过氤氲的茶水似乎看到了那个神秘的部族，悠久的历史，历史上数次建立国家。直到一百多年前，骶族发生兵变和叛乱，那次叛乱来的突兀，国家的大巫不知因何暗害而死亡，骶族人溃败而逃，从严寒之处逃往南方的青山绿水，逃亡的路上，一颗天降陨石意外击溃了追杀者，骶族剩余的贵族就将这个陨石尊为圣石，依圣石而建立起部落，渐渐的在黔阳城外扎下了根。

陈管家叹了口气道。“其实骶族在最初的几十年前一直鲜为人知，直到二十多年前，一个神秘人找到骶族当代族长不知说了什么，骶族便派人渗透进黔阳城收养孤儿，他们做的隐秘，我们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魏止风也倒了一杯茶喝，听到这追问。“骶族族长为什么要收养孤儿？”

陈管家望着虚空某处回忆道。“因为他想要利用圣石创造出神话中的生物，他想要人类寻到进化和长生。”

“骶族拥有的秘术很多，都是从古至今他们族先人收集的遗存，也因为这些，还真的被他找到实验的方法，经过无数次实验，保留下最为稳定的实验体被当时的骶族族长称为，大司命和山鬼使。”

“你也知道，在楚地的文化里，人们认为大司命掌控着人类的命运，而山鬼是自然女神，这也与骶族的信仰契合。”

陈管家说罢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山灵道最初的雏形。”

魏止风摩挲着茶杯边缘，皱着眉思索片刻后才提出问题。“二十年前，可之前冯子山说的是十多年前。”

陈管家点了点头接话。“确实是十多年前，山灵道从骶族信仰里孕育而出，在骶族迅速的发展壮大，最为稳定的两个实验体带领着一些不稳定的实验体教众吸纳了很多外部教徒，在山灵道的教义里山鬼使是山鬼的使者，能够引领他们跟随自然进化。”

“但事实上，当时那位山鬼使，其实可以称作为代山鬼使。”

魏止风眯了眯星眸，敏锐的察觉到重点。“那山鬼使，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陈管家的回答在魏止风意料之外，却见陈管家摇了摇头，望着魏止风道。“不知道。”

“不知道？”魏止风紧盯着陈管家神情，四目相对，陈管家眼底一片坦然，低低道。“因为我根本没听他们提起过山鬼使，据说围剿当天，山鬼使不在队伍里。”

“不过有一个说法，导致山灵道遭遇围剿是因为他们拐了一个大人物的女儿，那些拐来的孩子中就有山灵道想寻找的人，也就是教义中能够带领他们拥抱自然的使者。”

魏止风听的好奇，撂下茶杯道。“那大司命的能力是什么？”

陈管家紧皱眉，肃着脸回想一会道。“大司命的能力是控制教徒的身体，他能够用一种特殊的铃铛控制教徒攻击的方向，据说，当时那些教徒都进化成一种类似山魈的生物，没有神智，这可能也是当天山鬼使没在的原因。”

魏止风恍若听了天方夜谭，不大相信的皱了皱眉。“怎么可能呢？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控制别人的身体，还有山魈，这不是神话中的生物吗？”

“或许山魈本身就是一种动物，又或者山魈本来就是人能够变成的一个形象？”

魏大少猜来猜去想了几个猜测，陈管家大多笑而不语随他猜，良久才淡淡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当天山鬼使没来，大司命虽然控制教徒们对军队造成一定的损失，但最终也受重伤落下山崖而亡，回来的人说，他们缴获了大司命使用的九铃镯，后来这个九铃镯便被秘密送到某个守卫重重的秘密重地，那里存放着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用途的物品。”

“很多人猜想，掌握了使用这个九铃镯的办法就能够控制山灵道的教徒，或许，能够人为的用某种方法批量塑造类似山魈一样的怪物。”陈管家说到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魏止风生于高门大户自然不缺这点敏感度，意识到陈管家所言的很多人或许指的是上层。

不少人舍不得销毁九铃镯，没准这么多年一直不死心的研究破解它的办法。

魏止风沉思良久，才再次提问。“那我爸为什么会失踪。”

陈管家做好了准备，那叫一个知无不言。“魏会长不是失踪，是隐入暗处，伺机打乱山灵道的布局和节奏。”

魏止风震惊的瞪大双眸，没想到失踪真的是亲爹布的一个局，追问道。“在明面上不行吗？为什么要隐入暗处？”

“还有周宇，到底是不是我爸做的？”

“飞仙楼供应的香料里有桉树味，这种树闻多了会导致人体免疫力下降，后勤管事说也是我们商会供应的，到底你和我爸，还有多少事没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