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魏止风出院那天是个晴天,五月的气候更加怡人。魏大少面上带着笑,上楼一回家便见到冯子山苏雅萱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事,苏雅萱多少也和魏少爷熟了些,见魏止风正欲推门而入带着八卦的笑给他提了个醒。“屋里还有一位呢?”
魏止风一路走来收到了不少欢迎,冯子山和苏雅萱的到来也确实让他惊喜,可听这话,还是不可抑制升起一丝期待。门推开,果然里面款款而立的正是唐若音,一袭宝蓝色长裙,上面温柔大方的女式白衬衣,见魏止风进来,唐若音站起身朝他笑了笑。“欢迎伤好回家。”
苏雅萱穿着小洋裙进来,坐到沙发上压了压裙摆笑道。“瞧瞧,咱们这么多人加起来,也没有这一句让魏少爷笑的欢。”
魏止风双眸尽是温柔笑意,表面维持风度还是时不时将眼神投向唐若音,斟酌半天,才故作镇定的问。“唐小姐,你的伤都好了吗?”
唐若音是四月出院的,一个多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老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个多月魏大少把一辈子都等过去了,再见自然是惊喜又珍惜。
“好了,好不容易见面,你就想问我这句话吗?”唐若音侧了侧头,少有的含着笑意开了一个玩笑。
“你就不想,再约一顿饭?”
魏止风迎上唐若音的眼眸,直言道。“想。”
唐若音在那,冯子山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魏止风说自己的发现,暗骂一声见色忘友,冯子山出门在隆兴商会转了转,而后知会一声便来到隆兴附近的那条街,苏雅萱一个错眼,就意识到冯子山不知跑哪去了,也循着佣人指点追了出去。
黔阳自古以来便文风盛行,真要论起来也能称得上鱼米之乡,再加上茅台酒声名远播,纵比不上十里洋场的繁华也相差不远。冯子山平时甚少逛珍宝楼这种地方,一看是隆兴商会下属的商铺不由来了兴趣。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准备给苏雅萱买支簪子,这钱给魏大少赚正好,好歹他俩是个查案的塑料兄弟。
冯子山摸了摸兜里的钱袋,正准备踏进珍宝楼就听到人群喧闹,他抬头一瞧,珍宝楼里踏出一位穿旗袍的女客,附近的人吵吵嚷嚷,隐约听说谁丢了钱袋和首饰。
冯子山四下一寻摸,好巧不巧,那偷鬼鬼祟祟正往巷子里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冯子山心想你连隆兴商会的客人都偷,好胆!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那偷回头一看有人追,死了命的往犄角旮旯钻。
巷子里的地形复杂,冯子山又常年打猎身手敏捷,一跃而起便在房顶追了起来,两人一逃一追惊起过往行人无数。说繁杂不过一会,冯子山抄起箩筐狠狠的扔到那偷前面,然后借着空中挂的竹竿一跃,猛的一扑,给那偷来了一个泰山压顶。
偷趴在最底下,冯子山爬起来本想跟人交涉一番江湖规矩,像隆兴这种大商会,每年都会给各片的江湖人送上一笔钱。黔阳城的盗墓贼或者外八门干阴损事的都会收到一笔,以保证他们对隆兴商会的生意不伸手,不去掘商会兄弟的墓。
他刚拎着那偷后领子起来,一道白光唰的就从冯子山的肩膀蹭过去了,后知后觉反应出来那是一把匕首,冯子山哪能想到这小子偷东西不成竟想害人性命,随身带着匕首,不是善茬。
冯子山一个常年上山打猎见血的,心里有了准备哪会怕他,二人在巷子里缠斗起来,冯子山反手抄起一根竹竿,匕首斜削断竹竿,哪知冯四爷也不是白叫的,冯子山趁势用竹竿的尖头挑飞匕首,以竹竿圆面狠狠的抽在那偷后背上。
一脚踹走那偷脱手的匕首,冯子山半蹲下将那偷双手反剪后背,冷笑一声道。“行啊你小子偷东西不成还想害人性命,哪条道上来的?”
那偷咬着牙不发一言,冯子山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摸出藏在怀里的首饰盒,打开一看方知这偷为什么起了心思,无他,太精致了。瞧着应该是珍宝楼三楼的珍品,平时都没人买,仅仅给来逛的夫人小姐们展示之用。
冯子山找了几个江湖兄弟了解,才知道那偷是这几天新来的,总捞过界,关键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一片的兄弟们正商量着想个办法把人抓住,不能叫一个外人坏了规矩。
将偷送到巡捕房来人的手里,冯子山把首饰盒递给等在这的旗袍女子,刚才没仔细看。他借着递首饰盒的功夫才发现,旗袍女子美得竟与昨天的虞师情不相上下,两人是不同风格。这女子穿了一身牡丹花旗袍,红配绿,大多人穿起来都稍显艳俗,偏偏她穿上玲珑有致,给人一种人间富贵花的大俗即大雅。
旗袍女子见冯子山美眸流转,笑起来自带七分风流之意,连连道谢。“多谢冯四爷出手相助,我叫姒秋。”
冯子山眉头微皱盯着她疑惑道。“你认识我?”
姒秋红唇微勾笑了笑,气质夺人。“呦,这整个黔阳城有几个不认识冯四爷的?”
冯子山心下也纳闷,黔阳城谁家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姓姒,而且姒这个姓似乎在哪听过。不年不节的买这么贵重的首饰真是大手笔,结果还真叫偷给盯上了,最奇怪的是首饰盛放在首饰盒子里根本没露出来,偷怎么知道是贵重东西的?
难道说这偷认识隆兴商会的伙计,伙计和偷合伙想要谋财?
冯子山道出一项一项的疑惑,姒秋先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紧接着像想起了什么,秀眉微锁低喃。“难道是因为这个?”
冯子山闻言双眸一凝,眸色锐利。“姒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姒秋自道出身份,冯子山这才想起姒这个姓什么地方听说过,姒秋是花魁,虞师情没来之前最红的花魁,不少城里的老爷公子哥都是她的入幕之宾。虞师情来了后,引来一个周先生为她一掷千金,已有花魁的资格。姒秋哪能服气,便鼓动楼里的老鸨再办一场,这一场不简单,乃是在飞仙楼里争夺花魁。
姒秋今个来,为的是置办到时要用的首饰。
冯子山接着追问愈发怀疑,因为姒秋说刚刚偷确实冲着她脸刮了一下,只是恰好,她高跟鞋崴了脚,珍宝楼的伙计又都围了上来,那偷抢过首饰盒就跑了。
姒秋脸色变了一瞬重新恢复明艳,红唇笑的诱人心神道。“无论怎么样,回去后我专心准备再不出来就好了,今天真是谢谢您了,过几天飞仙楼和楼里联合举办花王之王,不知道冯四爷您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届时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冯子山对飞仙楼心有怀疑,哪会放过这次邀请的机会,由姒秋亲自邀请,不会过分引人怀疑和注意,正合他意,当即一口答应下来道。“好,到时候我一定去。”
姒秋笑了笑递出一张花帖,冯子山在原地闻到花帖上的香气皱了皱眉,一时拿远了点,看着姒秋窈窕的身影离去也忘了买簪子的事,而是惦记起到飞仙楼怎么查探,这次不能再打草惊蛇。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咱们说完冯子山冯四爷的遇到的事,再说说那头魏大少魏止风。却说魏止风与唐若音已有一月不见,二人所在的空间连不交谈都有无声的情意流淌,要不怎么说脉脉不得语呢?
闲谈过半,唐若音终于回想起今日来的目的有二,一则为魏大少出院庆祝,二则为邀请魏止风去飞仙楼花王之王那天的宴会。心上人的邀请魏大少哪舍得拒绝,只是难免好奇,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唐小姐这次为何还是选在飞仙楼?还有花王之王宴会,是什么?”
唐若音抬眸淡淡的望着魏止风,那笑让魏大少看不明白,而后垂下眸道。“等你过去,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