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体会不到那时候的她到底是什么心情，可她在那一瞬还是感觉到了情绪汹涌的波动。

她想，那应该才是爱他的模样吧。

而她现在呢？

自己现在好像的确没有那么汹涌澎湃的情绪起伏，所以，那句“我爱你”也堵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口。

她神色的迟疑和眼底的纠结容怀一眼就看明白了。

眼睛里的星星便又暗淡了两分。

失望的情绪涌来，不过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其实已经是有进步了。

她开始知道冷了，总比以前，五感尽失都来得好。

何况，既然五感能恢复，那她的情，自然也是能恢复的。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找回情魂了。

想到这里，容怀轻轻替她将头发捋顺，将脸颊边的发丝轻抚到耳后，柔声问她，“善善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燕姝点头，她也不瞒着他，“做了个好奇怪的梦。”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黑发上，眉头揪着，“梦里，你的头发是短的，好短好短。”

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剪掉呢？

说着，眉心揪得更紧，“穿的衣服也很奇怪。”

她想了想，无法形容，最后只能道：“不过还是很好看的。”

说完又忽然弯唇，“和现在不一样的好看。”

从她说他的头发是短的，容怀就知道，她梦见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他们一起渡过了二十几年，却如一场长梦，醒来后她便什么都忘记，只有他一个人牢牢记得的世界。

容怀心口有些涩，又问她，“还有呢，梦里，还看到什么了？”

燕姝鼓鼓脸颊，“我穿的衣服也很奇怪。”

她声音忽然小了些，像是跟他说什么秘密似的，“还露着腿和手呢。”

说着，她又疑惑的看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梦里那个你竟然会愿意看着我穿那样的裙子出去？”

容怀，“……”

他想了想，如果是这个世界，她要那样穿出去，他肯定还是不愿意的。

可入乡随俗。

到了那个世界，从小接受了那样的观念，四周都是那样的人，好像也就没什么特别。

甚至她18岁的成年礼，他还送过她一条抹胸的小礼服裙。

想到这里，容怀忽然还有些怀念起那个世界来。

回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去仔细回忆过那个世界的一切了。

现在想想，若是当初一直留在那里应该也是好的。

只是很多事不是他可以控制。

他在那边待的时间太久了，若是再不回来，按照明净的意思很有可能就会魂飞魄散。

所以在明净多次召他的魂魄，令他归来，他拖到最后无法再拖延，还是将引魂的佛前香让那个世界的她也喝了下去，然后带着她一起回来了。

只是却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竟少了她的一抹情魂没有带回。

他忽然就出了神般，目光变得迷茫，燕姝眨巴眼看他，“阿兄在想什么？”

容怀回神，“没什么。”

他稳了稳心神，又问她，“除了穿着很奇怪，善善还有看到什么吗？”

燕姝睫毛忽闪，“嗯……”

他挑眉，“嗯？”

燕姝忽然有些尴尬，“也，没什么……”

“是吗？”

容怀忽然笑笑，缓缓道：“可为什么我听见你在梦里说……”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停下，燕姝莫名紧张，试探着问，“我，我说了什么？”

她应该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吧，不会把梦里的话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