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的太阳穴像被尖刀戳穿的疼，疼得她有些恶心想吐。

大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封印着，而被封印的东西又不老实，想要冲破禁制。

它们在她的大脑中争斗，错乱的纠缠，让她疼得恨不得就此死去。

可每每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都会感觉到，有只手在紧紧抓着她，让她无法挣脱，也无法离去。

有道声音不断在她耳边低喃，带着低沉的颤，“善善，别放弃。”

“别离开我，善善。”

“宝宝，别不要我，求你……”

这道声音牵动着她大脑深处，被禁锢封锁的情感，让她无端的，感觉到心疼。

她想，若是她真的走了，这道声音真的会哭吧。

她舍不得。

所以，她不能走。

就算疼死，她也想留在这里。

可真的太疼了，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燕姝牙根紧咬着，咬出了血的味道。

这血腥味儿刺激着她，下一刻，她骤然睁开了眼。

四周光线昏暗，她眼底空茫，直勾勾看着明黄的帐顶。

这是哪里？

她是谁？

头疼得厉害，脑海中都是空白。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那道求她别走别不要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

那是谁在跟她说话？

燕姝又闭上眼，抬手死死按着太阳穴，然后，脑海中又浮现出她抱着容怀对他说“我爱你呀”的样子。

容怀？

这个名字在那瞬间浮出了脑海。

对，容怀！

燕姝思绪忽然就清明起来。

她急促的呼吸着，被疼痛麻痹的大脑也终于缓了过来。

她也终于后知后觉自己腰间一只手臂正紧箍着，像铁似的，恨不得将她腰身揉断。

她转头，便看到一张俊美的脸，正侧对着她，无声无息般安静的闭着眼。

他的脸很白很白，是没有丝毫血色的白，像是最易碎的水晶琉璃。

燕姝心脏不受控制的收缩，窒闷得几乎要炸开。

她睫毛颤了颤，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放在了他的鼻息下。

直到察觉到微热却温热的呼吸，她的心才缓缓放下。

她抿抿唇，似乎是还想看看他此刻是不是真的很脆，便忍不住又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苍白的脸颊。

他的脸颊戳出一个小小的梨涡，却没碎掉。

燕姝终于彻底放心了。

可他太安静了，甚至连她这样戳他都没睁开眼，这不像平时的他。

平时他若是抱着她睡，都不需要她动，她一睁眼他几乎就会知道。

她皱眉，轻声叫他，“容怀？”

他还是没反应，甚至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燕姝眉心更紧，微微侧身面向着他，“阿兄？”

“哥哥？”

他依然没动静。

她咬咬唇，又轻软着用小气声叫他，“夫君……”

这次，他卷翘的睫毛倒是动了动，轻颤了下，然后终于在燕姝紧张的期待中，慢慢睁开了眼。

没有以往的清明，而是神色迷蒙，像是沉睡中的野兽忽然被人叫醒，懵然迷茫。

同燕姝对视了片刻，他眼底慢慢恢复了清明，然后眉心一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