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漪宫距离留凤宫有些距离,走到一半路程时,忽然下雪了。
从天而降的雪花落在燕姝的发顶和鼻尖,她抬头看那漫天银白,皱眉,“又下雪了……”
今年的雪,似乎有些多。
容怀抬手抹去她鼻尖那点已经融化的雪,“冷吗?”
说话间,已经替她将披风的兜帽戴上了,兜帽毛茸茸的边将她的小脸包裹着,小小一团。
燕姝摇头,“已经穿得够多了。”
哪怕她不怎么知道冷,出门时他还是已经替她裹了厚厚的好几层。
她不觉得冷,她只是忽然想到,十年前的那个冬天似乎也是如此酷寒,一场场的雪,让那个寒冬像是没有尽头。
容怀将她的小手握紧在掌中,偏头看她时,正好又见着一片雪花飘落在她的眉间。
他顿了顿,忽然停下。
燕姝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转头看他,“怎么了?”
容怀没说话,只是凑过去,薄唇覆上她的眉心,将那片冰凉的雪花吻在唇间。
燕姝微怔,随后耳根便烫了起来。
她忙朝后退让,清清嗓子,“摄政王做什么呢?”
他们身后跟着那么多的宫人侍卫,还有个姚蕴!
他怎么如此不避忌?
容怀只是笑,“是臣轻浮冒犯了,陛下恕罪。”
燕姝瞪他一眼,轻哼一声重新看向前方。
只是刚转过头,他忽然又凑上来在她脸上轻啄了下。
燕姝,“!”
她重新转头看他,他笑意温柔,说得话却像个无赖,“陛下既然不怪罪,应当也是喜欢臣如此冒犯的吧?”
燕姝,“!”
她忍不住了,沉着声线,“容怀!”
容怀却是笑出了声,牵着她重新朝前走,“臣就在陛下身边,陛下小声些,臣听得见。”
燕姝快气笑了,“摄政王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拿摄政王怎么样啊?”
容怀却道:“陛下若是舍得,臣自然也甘愿受罚。”
燕姝,“……”
油盐不进。
她鼓起脸颊,正想说话,目光忽然落在他发顶。
他发丝上飘落了雪花,还未融化,像是黑发染上了银白。
燕姝目光一顿,又想到了梦里他满头银发的模样。
好像真的舍不得了。
她抿抿唇,轻哼了声别开脸,嘴噘得老高。
容怀笑着去碰碰她噘起的小嘴,指腹在她唇瓣上摩挲着,低哑了声线,“陛下这般,臣又想轻浮了。”
燕姝控制不住了,去拍他的手,“你给朕闭嘴。”
说完挣开他的手,自己快步朝前走去,不想再理他。
容怀笑着追上去,低笑着哄她,重新去握她的手,“好了,臣错了,陛下莫气。”
他们身后,宫人侍卫都低着头不敢多看,只都忍不住面颊发烫。
不得不说,陛下和摄政王这关系比两年前似乎还好些了?
两年前两人相处更像兄妹。
如今却是明晃晃的,毫不遮掩的告诉所有人,他们之间有‘奸情’!
只有姚蕴目光深凝,脸色极不好。
他当然明白,容怀这有一大半,是故意做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