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心便如落入滚烫的油锅中,被烧滚的热油狠狠煎熬,又像是被人扔进不断转动的磨盘细细研磨。
那痛真真切切是入了骨,偏偏又教他甘之如饴。
似乎只要是她给的,哪怕只是心痛,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他有时当真是恨她啊,恨她的无心,竟能将这样的话也说得这般随意无情。
可他又偏偏控制不住的爱她,哪怕明知是假,也爱得想要狠狠欺负她,想让她在他怀里嘤嘤哭泣,用那呜呜咽咽又软又娇的声音叫他夫君。
她本就应该,是他的妻啊。
他唇角浮出笑痕,将心底的疯狂狠狠压下,最终只余温柔,
微颤的指尖将她的小手揉捏着握得更紧,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空闲的那只手落在她覆着轻纱的面颊上温柔轻抚,回她,“娘子说的是,只要娘子开心就好。为夫,自然是永远不会生娘子的气。”
他这话落,四周更静。
连燕姝的笑都不受控制的顿了顿。
她叫他夫君时没什么多余想法,毕竟只是做戏。
可他这一句娘子,却让她心湖荡出了异样的痕迹。
他似乎,不是做戏?
且他此刻落在她面颊的掌心温度有些高,隔着面纱也几乎将她脸颊烫个绯红。
她轻咬唇,对上他带笑的凤眸,那种熟悉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让她有些想要逃。
老鸨面色更是说不出的古怪,好半响才回神,抽了抽嘴角,也不知是夸赞还是无语,“这位郎君还真是疼夫人得很啊,夫人命好,竟遇到如此疼人的郎君。”
四周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厅里几个姑娘忍不住凑在一起低低私语,议论着这对古怪的夫妻。
谁也不敢信,这世上还真有为了自家夫人高兴,就带着自家夫人来找姑娘行那磨镜之事的男人?
这男人莫不是也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吧?
而老鸨的话让燕姝也回了神。
燕姝从容怀面上移开目光看回老鸨,烦躁便不再忍耐,“怎么,这位妈妈这里是没有漂亮姑娘拿不出手吗,废话怎的这么多?”
她这话倒是让老鸨来了性气,“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我瑶红馆不说名满大燕,那也是整个上京的郎君都趋之若鹜的地方。我这儿要是没有漂亮姑娘,那这整个大燕的秦楼楚馆怕是也找不出合夫人心意的了。”
燕姝也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既是如此,那就把你们这儿最漂亮姑娘叫上来伺候。”
说着,她摸了摸荷包,动作一顿。
她出门没带银两的习惯。
而她随意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容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只是笑笑,拿出一叠银票递给她。
燕姝倒是也没客气,直接接过来,非常潇洒的抽出两张扔给老鸨,“速度快点。”
老鸨一见那两张面额千两的银票眼睛瞬间发了亮,再看看燕姝手中那一叠。
这竟是带着几万两的银票来青楼吗?
老鸨暗道这怕不是两个有钱的傻子?
也是可惜了这样的容貌气质,竟是傻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