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道人影便毫无波澜的对燕姝道:“陛下,请回!”
燕姝神色冷下,看着已经走入风雪之中的那道背影,掌心微紧,忽的轻笑了声,“摄政王若要杀他,不如先拿了朕的命去!”
话落,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顿了半瞬,他回身看来。
隔着风雪,他看清那道站在殿门前的娇小身影,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小巧匕首。
琉璃灯的光芒下,匕首锋刃泛着寒光,正对着她白皙颈间。
看他终于肯回头,燕姝弯唇,“摄政王可还记得,这把匕首,还是朕八岁生辰时,摄政王送给朕的。”
容怀安静看她,没有答话。
燕姝轻垂了垂眼睫,又轻缓道:“要立皇夫之事同赵琉无关,是朕一意孤行,若是摄政王真要怪罪,便怪朕。”
她复而抬眸,再次看他,“是朕的错,不需连累旁人。”
看向她那双水色朦朦,最能迷惑人的狐狸眼,容怀莫名勾唇,“陛下不会错。”
他的笑没什么情绪,甚至有些凉,像是他衣袍上沾染的风雪,“错的,是勾引了陛下的赵琉。”
燕姝眉心收紧,“赵琉他没有……”
不等她说完,容怀忽又问道:“陛下舍不得他死?”
燕姝默了默,“他是无辜。”
容怀依然只是笑笑,“胆敢勾引陛下,谈何无辜?”
燕姝抿抿唇,“朕说了,他没有。”
容怀唇角轻撩,“那,便是臣的错。”
燕姝眉心微动,不等她开口,他又幽幽道:“臣当初便不该留他性命,让他苟活至今。”
说完,他竟要再次转身离开。
燕姝咬唇,握着匕首的手朝脖子上轻轻一划。
刀刃极其锋利,顷刻间现出血痕。
鸢尾及香雪都惊呼出声,“陛下……”
容怀目光一凝,定在她雪白颈间,那抹血痕细微,却格外刺眼。
燕姝冷冷勾唇,似笑非笑,“摄政王以为,朕是在吓唬你吗?”
雪无声而落,容怀看她片刻,重新踏上玉阶。
洗墨和惊寂退开两旁,容怀缓步走回燕姝面前。
一字未言,只微俯身,去拿她握在手中的匕首。
她紧握不放,那双娇媚眼眸也直直看他,不避不让。
同她对视片刻,他的手朝下滑落,落在她手腕处时,又看她一瞬,再忽的将她手腕握紧。
燕姝手腕随之一颤,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忽然用力将她朝他身前拉扯。
燕姝睁大眼,被他带着朝里一转,再反应过来时,只听到了殿门被用力关闭的碰撞声,而她被人推着,后背重重压上了殿门。
耳边是他冷如霜雪的声音,“不许进来!”
殿外,眼看着摄政王忽然将陛下拉进寝殿关上了殿门,正急着想要推门的鸢尾和香雪都僵住了。
两把利剑抵在了她们脖间彻底阻止了她们,是洗墨和惊寂。
殿内,燕姝后背紧紧贴着殿门,握着匕首的手早已经被他扯下,反压在背后。
那把匕首也落进了他的手中,被他随意一扔,发出清脆的落地声。
殿外的人被这声音惊了一跳,控制不住胡思乱想,怕摄政王真的会对陛下动手。
然而殿内,摄政王只是低头,薄唇贴近燕姝耳畔,声线低缓,“离京两月,臣日日念着陛下。陛下……便是这样待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