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羞得秋菊脸上发烧,也找不出处理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即是用双手,捂住自己胸口,弓着腰,以示遮挡。
“啊哟,别发愣了,快帮我拉一下大小姐。”马吉祥却在这一会催促她。不得已,秋菊极不情愿伸出手。不难发现,大小姐一双手冰凉,软而无力。“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吧?”
见大小姐失去知觉,秋菊嗓子有点哽咽:“快,快,帮我将她拉上船,拉上船”
马吉祥越是着急,秋菊越是动作缓慢。马吉祥不知道秋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或许,她在为自己丢失银钏而伤悲;亦或,为大小姐生命垂危而担惊受怕。“噢,我来,我来了!”
对马吉祥的吩咐,再不像刚上船那样,似听非听,尾大不掉。现在变得可乖巧了,几乎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尽管,有些反应迟缓。
也许,是马吉祥奋不顾身抢救大小姐行为,感化秋菊。作为丫鬟,如果大小姐指望她,肯定死翘翘。她抓住司马昭君一双手,马吉祥抱住司马昭君,两个人同时用力。“一,二,三。”
秋菊喊着号子,使出浑身解数。
马吉祥,双手托在大小姐的腋下,用力往上托举。一举一拉,两个人配合默契。
马吉祥撒手,秋菊也停止拖拽。可不要认为人家秋菊偷懒,离开马吉祥托辅,她真的拖不动。好好的人,你拉住她,感觉轻松。特别是对失去知觉的人,显得特别笨重。死人,搬运起来,给人感觉比抬活人更难。
所以,马吉祥一双手,从司马昭君腋下,到腰部、再到臀部、腿部、最后,不得不托起司马昭君一双脚。
“哎,总算上船了!”
马吉祥有气无力,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秋菊说。
他,太累了。连爬上船的力气都没有。惊魂未定,体力透支。直到这一会,他才体会秋菊为什么抓住船帮,一个人上不了船的原因所在了。
自相惊扰,也真够倒霉的。你说今儿个,咋就碰到她们两个有恃无恐的人呢?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马吉祥双目紧闭。他想让自己静一下,和秋菊宁愿关心银钏丢失,对大小姐生死置之度外一样,马吉祥这一回,也顾不得司马昭君能不能活过来。
让自己一双手抓住船帮,按下一颗砰砰乱跳心,闭目养神一会。他漂浮在河面,似曾僵尸一般。“大小姐,大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啊!呜呜呜”秋菊一个劲呼喊。一双手不停地推拉司马昭君肩膀,使劲摇晃。
坏了!没反应。任凭她连连呼唤,大小姐,眼珠依然一动不动。
头发凌乱粘在额头,一张脸雪白,没一丁点血色。
“不好”秋菊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不祥预兆。莫非,莫非大小姐被水淹死了!
我的天啦!秋菊吓得“哇”一声,痛哭流涕。这一会,秋菊是真的哭了!
马吉祥,不用说一只手抓住船,哪怕他撒手,也不会沉入河底。会游泳人,都有同一个体会。哪怕手脚不做任何划水动作,也不会沉入河底。尽管鸬鹚不停地追逐河里的鱼,马吉祥似曾屏蔽所有来自外界干扰。忘记一切,什么都不在乎。
是啊,在生死攸关的选择面前,没有人选择放弃生命。哪怕他过得再怎么不舒心。
秋菊一声惊叫,将精疲力竭的马吉祥吓得睁开双眼。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完,而且,绝对不是为了鸬鹚捕鱼。
“啊哟,你失惊倒怪干什么呀,她又不是死了?”马吉祥悒悒不乐,懒洋洋从水里爬上船。
“死了,大小姐死了,我可怎么办啦,老爷太太非打死我不可。呜呜呜”秋菊判断,不是胡编乱造。她用自己的方式,检验司马昭君以后,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一屁股坐在小舢板上。哇一声,泪如雨下。
秋菊悲伤,马吉祥小紧张。想起她抱着司马昭君,没一点反应。凭司马昭君事前对自己态度,她怎么可能由着别人靠近自己身体呢?又抱又搂,哪怕为了救她,司马昭君那驴脾气,绝对不答应。
捋前思后,马吉祥一双腿开始不自觉抖动。真的死在自己船上,他也就大祸临头。顾不得欣赏秋菊和大小姐落水后,身体自然曲线美。也没时间顾及河里鸬鹚,究竟逮了多少鱼。
真正的担心,从马吉祥沾满马吉祥脑海剩余空间。那还有心思,目睹异性落水后风采。哪怕有人一丝不挂,他也绝无二心。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单纯得几乎有点傻,傻得令人不敢相信。
他俯下身,先用手,理一理散发在司马昭君脸上蓬乱秀发。再试探一下鼻息,脸色刷一下陡变。“快,快快,帮我扶起她,扶起她。”
一边说,一边用一只膀子,托住司马昭君脖颈。一只手,给司马昭君头发往脑后抹。几乎和司马昭君脸贴着脸。秋菊见状惊叫:“喂”
秋菊伸手上前,就想推开马吉祥。可这一会,除了马吉祥能施救大小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没等马吉祥反应过来,秋菊自己抽回手,自寻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