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话让全都围在沈星梨房间里的人惊喜不已,特别是李氏,从听大夫说完之后拉着沈星梨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甚至都忘记了要先去通知孩子的父亲。
不过李氏虽然忘记了,但是作为现在管着半个家的沐时春却不能忘,她吩咐绘琴去一趟棋馆,先把嫂嫂有孕的消息告诉他,让他结束了那边的事情就赶紧回来。
自己则是加入了对沈星梨嘘寒问暖的队伍中:“安宁可要记得,从今日开始入口的食物一定要注意,一会儿让晴双把娘跟你说的注意事项都记下来。”
说着又把被挤在外面晴双叫过来, 让晴月在一旁侍奉笔墨,把历史说的话一一记下来,硬是生生的写了十几页。
沈星梨接过来一看,上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关于女子在怀有身孕的时候该如何保证身心愉悦,吃什么东西对孕妇最好,每日要做些什么才会对身体好。
上面甚至还有写给沐时渝的,不过大致都是该如何让孕妇感到开心,如何舒缓孕妇情绪的,更是用加粗的字体写着离孕妇身边的侍女远一些,不要在这个时候搞出什么通房之类的东西恶心人。
通篇下来都没出现过什么还是就是最重要的,李氏的话语间也完全没有过要探究孩子的性别,更没有表现出任何期盼孙子的样子。
等到晴双终于把所有东西都记下来之后,就看见沐时渝一阵风一样的冲进来,匆忙对李氏行了个礼,就把这一大屋子里的人都忽略了。
“安宁,你现在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沐时渝一边问着,一边揭下了盖着篮子的布:“昨日你说你想吃糖葫芦,我说今日给你带,这不是在这儿,你现在可想吃?”
“公子,这外面的糖葫芦怕是要沾灰的,还是让小厨房做吧。”
晴双实在是担心外面的不安全,就往前走了几步想拦下来,却被沐时渝躲过了:“没事的,我这个是让做糖葫芦的那人现做的,做完直接就放在篮子里了,干净得很。”
沈星梨才不管那些呢,自顾自地接过了沐时渝手上的糖葫芦吃的开心,最后李氏一边耳提面命的一边跟沐时渝重复着自己写下来的内容,一边把他揪了出去,只留下沐时春陪在好友兼嫂嫂身边。
“卿卿,这孩子是不是现在来的不太是时候?”
“胡说什么呢?”
沐时春小心的拍了一下她的被子,装作有些不高兴的开口:“你能有孕我们全家都高兴的很呢,别想那么多,先好好养胎。”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看我们这群人可有不高兴的?我知道你的担忧,可是这不是你和孩子的错啊,你信不信我?有了这个孩子只怕哥哥会更有干劲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星梨还想再说些什么,沐时渝就推开门喊沐时春去书房议事。
沐时春答应下来后,转头看着沈星梨,眼神中的明晃晃的都是“你看我就说吧”的意味。
“那我先去书房了,你呢,就好好的在屋子里面品尝这新鲜出炉的糖葫芦吧。”
等到沐时春也离开后,晴双已经收拾好了笔墨,在沐时春吃第三颗山楂球的时候将其抢了下来:“姑娘,这山楂有活血的作用,可不能再多吃了。”
被夺走了糖葫芦的沈星梨就这么一直忍着委屈撇着嘴,眼巴巴地看着晴双和晴月你一口、我一口,你一根、我一根的把几根糖葫芦吃了个精光。
而沐时春刚走进书房,就看见兄长端坐在书案旁边,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看着就像个大傻子。
“哥哥和四殿下谈的怎么样?你可跟他说了自己的事情?”
“都说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一石激起千层浪,惊得沐时春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就又弹了起来:“哥哥糊涂,怎么第一次见面就都说了?!莫不是知道了家里的喜事,就把脑子丢出去了?!”
“说什么呢。”
沐时渝哭笑不得的看着满屋子乱逛,焦急不已的妹妹:“我前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以学业为由不打出门,也从未见过这位四殿下,可今日”
沐时渝先是回想了一下,才悠悠然的开口 说出了实情:“今日我一进到雅间里面,这位四殿下就开口喊了一句二哥哥。”
“二哥哥?”
“当初时泽在宫里遇害,被皇贵妃用计送出宫后,对外就说是没了,因着当时时泽的年岁尚小,皇帝又不重视,就没给排齿序,不然现在的二皇子该是三皇子才是。”
未满五岁便夭折的皇子不上玉牌的规定沐时春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居然连齿序都没有,就仿佛从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所以四殿下是怎么认出哥哥的?”
“可能是我与母后长得太像了吧,若不是因为娘与母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在相貌上多有相似之处,这么多年我的存在怕是早就惹人起疑了。”
“可是姨母在世的时候,这位四殿下应该还没出生才是啊。”
沐时渝一手拿着一个画轴走到妹妹眼前,另一只手拨开头发露出后颈。
上面有一个一半隐于衣领、一半在后颈上的胎记:“是这个胎记,从我一进入雅间,磬於便让人回他府里取了一副画像过来。”
沐时渝放下手,将画卷展开,上面是一个貌美又让人熟悉的女子,她怀里抱了一个小小的婴孩,因为是竖着抱的,沐时春看不见孩子的脸,却能看到他脖子上的胎记,和哥哥身上的一摸一样。
“磬於说是因为当时刚生下我和时泽的时候,皇贵妃来看过我们,恍惚间好像是看到我身上有这么一个胎记。”
沐时渝脸上是说不出来的表情,手指轻柔的抚摸着画上的女子:“在母后离世之后为了怀念母后,皇贵妃娘娘才画下了这幅画,但是她已经不记得孩子的样子,就模模糊糊的画下了这个胎记。”
“可是二哥哥身上没有这个胎记啊,皇贵妃娘娘照顾了二哥哥两年,怎么会不知道?”
“当时母后的陪嫁侍女一直陪在时泽身边,娘为了安全起见就让她日日洗漱后就在时泽身上也画一个一样的胎记来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