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你们告诉我她往这边跑了,现在你来回答我,沐时春她人呢?”
恍惚间,沐时春听见悬崖上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硬撑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听着上面的对话。
“世子,我们刚刚确实看到沐二姑娘往这边跑了,难不成是掉到这悬崖下面了?”
“我是不是说过,只要让她受点伤,但务必保她性命无忧?”
上面断断续续的对话,沐时春都听在耳中,想必那个引来狼群的香囊也是他的杰作。
“为了柳芸娘,你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沐时春的话轻到风一吹就散去了:“既然如此,我不让你们两个‘相爱’一辈子,还真对不起你们。”
“公子,那边来人了!”
“走!”
与此同时,沈疆行和沈星梨冲进了林子,和禁军一同搜寻着沐时春。
“哥!前面那个是卿卿的的外衫!”
沈星梨眼尖的看到了前方挂在树枝上的衣裳,她赶紧喊来从进入树林开始就浑身低气压的兄长:“刚才卿卿说要往河边跑,我们顺着这个方向找过去?”
“我们分头走,她被狼群追逐,很有可能慌不择路,你往河边去找,我往前面找。”
“好,哥你也要小心,要是找到了卿卿就派个侍卫来告诉我。”沈星梨说完就快马加鞭的往河边跑去。
沈疆行靠近挂着时夏衣裳的树下,抬头看一眼迎风飘动的竹月色,伸手将衣服拽下来,一夹马腹向前冲去,大约半刻钟后,他在远处看见几个灰色的身影在悬崖旁边转来转去。
糟了!
以为沐时春已经掉下了悬崖,沈疆行红着眼睛,拿起佩刀冲向了前方的几匹银狼,就在他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解决掉最后一匹银狼后,一阵隐隐约约的哨声从悬崖下方传来。
身上、脸上都是狼血的沈疆行听到后,跌跌撞撞的跑到悬崖边上,努力的向下搜索着时夏的身影。
终于,在一个小小的山洞口,他找到了沐时春,他心心念念担忧着的女孩,靠在洞口,手中拿着自己送给她的那枚骨哨,冲自己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见到沐时春还好好的,沈疆行连忙拿起马鞍边上的绳子,将绳子的一端绑在距离悬崖最近的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刚站稳,就发现她身上的伤口,不由得又生气又心疼,对着她没好气的开口:“你下次大可以走的再远些,就不光能碰到狼了,到时候叫天天不应,我看你怎么办。”
没等沐时春反驳,就将她背起来,用绳子将两人绑在一起开始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沈疆行,我可是解决了十多匹狼保住了性命呢。”
“我该夸奖你?”一句话,让沐时春乖乖的闭上了嘴。
等到两个人终于回到平地上,沈疆行将刚才拿到的衣服披在时夏身上:“我现在带你回去,你身上的伤需要尽快处理,马背上颠簸,你尽量靠着我坐稳。”
看着身上披着的是那件被自己丢出去的衣裳,沐时春想起来被自己丢掉的香囊:“沈疆行,先去刚刚你拿到我这件衣服的地方。”
沈疆行本来想拒绝沐时春,带她回去看伤,但是和她虽然虚弱却坚定的眼神对视上后又改了主意。
他让身边的侍卫去给沈星梨带话,自己带着时夏向树林里策马而去。
“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沐时春让沈疆行将挂在树枝上的荷包拿下来,将其放进衣襟中。
“沈疆行,你就不奇怪吗?这围场应该早就清理干净了才对,为何会有狼?就算是不小心遗漏下来,那为何这狼又独独攻击我和安宁?”
这句话加上沐时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荷包带走的动作,聪明如沈疆行,哪里还能不知道原因?
“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时夏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今天是我不小心,连累了安宁,但是绝没有下次,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见沐时春好像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但不打算多说,沈疆行也识趣的不再多问,他平稳的骑着马往营帐方向走。
回到营帐周围,沈疆行没有从围栏的口进入,而是绕道从靠近沐家帐篷的入口,避开大部分人,将沐时春送了回去。
李氏见到女儿身上的血迹,哪里还记得要训斥女儿的事情,只有满心的心疼:“怎么样?伤在哪里了?伤得严不严重?”
“娘亲,卿卿没事的,不过是些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
知道李氏要给沐时春上药,沈疆行很有眼色的行礼离开:“夫人妆安,疆行就先去向沐太傅和母亲禀告,已将人寻回之事了。”
待沈疆行离开后,李氏帮沐时春换下身上的衣服,在看到女儿身上的伤口时,还是没忍住又心疼又生气地数落起来。
“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跑到那么深的林子里,你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娘只怕要悔恨一辈子。”
说着说着又开始怪罪自己:“说起来也怪我,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女孩子就这么跑出去打猎,怎么也要带几个侍卫去才好啊。”
就在李氏逐渐将这次遇险的错处归结到自己身上时,为了制止她,沐时春拿出仔细收藏的荷包,放在李氏手中。
“做什么?你居然还有这心思拿个荷包讨好我?”
“母亲,这可是你院子里的女使,今天早上亲自送到我这里来的,”时夏与李氏对视,口中咬重了“亲自”二字
“我?我今早没给你送什么荷”
话说到一半李氏反应过来,她猛地站起身来,旁边的药膏管子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谁这么大胆?!卿卿,这里面的东西可是你们今日遇见狼群的原因?”
在沐时春那里得到明确答复后,李氏顿时怒火中烧,一把将手中的荷包丢出去,让身边的大丫鬟去将带来的女使全都抓起来审问。
“母亲别急。”沐时春拉住李氏,对她安抚到:“如今告诉母亲,只是要母亲知道,您院子中的人并不能全部信任,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女儿都已经知道也有了对策,母亲莫急。”
李氏也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这会儿被女儿拉住,理智也逐渐回笼:“卿卿,你可还记得那个婢女叫什么?是什么个长相?
“您院中的洒扫丫头,长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