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的是非观很简单,我喜欢的,那就是好,你若跟我喜欢的过不去,那么你就不好。
而我不喜欢的,管他怎么样呢?
有人说妖类无情,但事实上,妖若是有情,那样的情感可比人类浓烈十倍、百倍不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这就是妖类的情,烈火般一朝烧尽也无悔的决绝。
萧易寒叹了口气,道:“总而言之,你们是要我去找临渊了?”
两人连连点头。
萧易寒无奈已极,道:“那之后,我能不能睡了?”
“可以,找到临渊以后,你爱睡多久睡多久。” 赤婸催促道,“快去找他吧。”
萧易寒觉得自己实在不幸,捡了个临渊,也捡来了一世的麻烦与操心。
罢了罢了,就当自己前世欠他的吧。
闭了闭眼,再睁开,他已到了梦魂界。
梦魂界中的时间流动实在太慢,所有的一切都是迟滞而模糊的。
他现下自然已经习惯了,但当初初进时,他委实对这么个不干不脆的世界感到不耐烦。
他放眼望去这个没有边界的世界,看见不远处的一人一兽。
他暗骂了一句,拖泥带水的朝他们走去。
走到近处,只见临渊盘膝而坐,阿毛则将头枕在临渊膝盖上,安然打着盹。
倘若怜奴她们已经找了临渊这么久,那么在梦魂界中的临渊,已然这般坐着多久了?
临渊眼望远方,却能感觉到他的接近,在他出言之前,便道:“师父,我想一个人待着,行不行?”
萧易寒微讶,这样低落的临渊,他从未见过。
“不行。” 他断然道。
这小子长大了,本来就只会有越来越多的烦恼,他哪里犯得着和他在那里伤春悲秋,对月远怀?
更何况,他还想睡觉呢。
他在临渊身边坐下,道:“有什么事说出来,师父替你想想办法。 然后我们都回去。”
临渊一时无语,过了半晌才道:“有什么办法可想? 苗苗已经走了。”
“所以?”
“她不让我跟她去。” 临渊低声道,“师父,我心里很难受,她才刚走,我便想她得紧。”
萧易寒仰天翻了翻白眼,心想这算什么事? 自己平白无故被叫醒,就为了听这些叫人恶心的话?
临渊又问:“师父,是不是我太弱了,帮不上她,所以她不要我跟她去?”
“可不是吗?” 萧易寒毫不留情的说,“你在她眼前时不时便要受伤,她要去危险的地方,难道还要带着你这帮忙帮不上,反倒扯人后腿的小子?”
“可我”
“小子你听好,”萧易寒不耐道,“过去你不爱学武,我也不逼你,那是你自己说的,你的命送在自己手上不打紧。 但此刻你总算知道了,你到最后爱惜的可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还有旁人的性命。 旁人的性命若送在你手上,那打不打紧了?”
临渊闻言,低头说不出话来。
萧易寒哼了一声,越说越气:“手里没三两重,还敢到处揽事。 那个苗苗也真是好心,只是不让你跟,要换作我,非打你一顿让你秤秤自己的斤两不可。 我萧易寒曾怕过谁来? 竟养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徒儿,真是把我的脸也丢尽了。”
他被骂的口沫横飞,刚停下来喘了两口,正待再骂,却听临渊的声音低低响起。
“那么,我学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