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表情,跟情报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程昱想明白『表情』的真正含义,那李老四死死盯着程昱,眼中猛地爆发出积压已久的怨毒,『俺们这些当兵的,命贱!像草,像泥!将军让俺们去死,俺们就得去死!这没啥!当兵吃粮,天经地义!』
『可将军啊……』李老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甘的嘶吼,又带着无尽的讥讽,『您不该……不该把俺们当傻子!更不该……把俺们当畜生!』
程昱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他下意识想要制止李老四继续说下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慢了半拍……
……
【下面内容因为不符合某某规定,三改依旧封禁。无奈只有删除。特杂赋以留念之。】
『夫天地有正气,赋形于竹帛;古今存直道,寄声于风谣。
奈何玄冰结乎灵台,重雾锁乎津要。
鸾鸟欲鸣,惧网罗之森森;骐骥思骋,畏栈道之迢迢。
史官秉笔,临汗青而股栗;野老衔悲,望宫阙而魂销!
彼典坟浩渺,岂无血泪斑斑?
彼鼎彝巍峨,焉少腥风萧萧?
陇头新骨,犹泣三更冷月;殿上华章,尽歌四海丰饶!
昔太史公受刑而志愈坚,董狐笔诛心而名不凋。
今则笔折简焚,字化青烟散;喉封舌噤,声随黄叶飘!
至若清流欲溯,则见砥柱中崩;真相欲窥,但逢铜墙高筑!
金匮之藏,尽付祝融烈焰;市井之议,皆成鸩毒遗毒!
歌功颂德者,朱门列鼎;秉笔直书者,蓬户绝粟!
嗟乎!
舌在口中,已同衔石,言在胸臆,浑如负岳。
天听虽聪,隔阂于重帷;民瘼虽深,湮灭于钧轴。
于是观云霓之蔽日,知阳乌有晦时;察川泽之壅塞,惧洪流将溃堤。
然金人无语,非不知寒暑;寒蝉噤声,岂未感凄其?
呜呼哀哉。
唯有马猴徬枯枝,哀哀不知所云。』
……
李老四痛哭,浑身颤抖,涕泪横流。
程昱默然许久,然后咧开嘴,笑了笑,『都过去那么久了……陈年往事,还提那些做什么?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向前看吧!多想想未来……』
『陈年往事?忘记?未来?』李老四身体的颤抖停了下来,目光也从痛苦,渐渐变成了痛恨,『凭什么?』
『什么?』李老四的牙齿缺失的,所以口水音程昱听得不是很清楚,『你说什么?』
『俺说!凭什么?!』李老四大吼着,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跳动着,『凭什么?!』
『凭……』程昱几乎本能的就想要反驳,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之前他扪心自问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三个字跃然而出,便是一时愣了起来,沉默下来。
凭什么?
就凭百姓民众不识字啊!
不识字,就不懂得如何记录仇恨,就不知道如何总结经验,就不晓得要怎样才能是星火燎原,如何才是薪火相传!
『兖州……行,忘了,就忘了!』李老四咬着牙说道,『那时候困顿……行,困顿!可是现在呢?现在呢?!现在为什么还这么做?!』
『什……什么?』程昱一时之间,似乎失去了语言和思考的能力,只觉得心脏扑通通剧烈的跳动着,让他浑身难受。
他还是有些廉耻之心的。
他不像是某些人……
这是大汉的,也是其他封建王朝的管理惯性,只要羊羔不反抗,那么下一次还会继续杀!
不管是姓程,还是姓曾,亦或是姓白,还是姓什么其他的封建官吏,只要坐上了手握他人生死的位置,过程什么的就都不重要了,只要结果!
『现在!您为了钓大鱼,一把火烧了河内!烧了俺们祖祖辈辈的田!烧了俺们老婆孩子等着的粮食!您让俺们去当敢死队,去送死!用千金,用官位,用俺们死了才能换到的「厚恤」来钓俺们这些傻鱼!』
李老四的讥讽达到了顶点,笑声凄厉刺耳,『哈哈哈!将军!您教得好啊!您教俺们用「鼠肉」充军粮,俺们就学会了用「鼠目」看军情!您教俺们为了目的啥都能干,俺们就学会了!我们就是老鼠,就是老鼠!哈哈哈哈……这滋味,您品品!您细品品!哈哈哈哈!』
老土拨鼠李老四笑得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