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典之下，高平县豪族人人自危。

为防止秦武籍没其家，不得已派族内德高望重的老者硬着头皮上山，带去来自秦武雷霆警告。

以各家族老进山起，秦武确定时间。

首日，寥寥数人自缚其身，负荆请罪。

二日，下山请罪责渐多，增加到百余人。

三日，人数愈发增多，却仅有数百人，贼兵主力依然心生侥幸。

与此，高乾在军营前堆积千贯铜钱，张贴诛杀贼兵的通告，仅写任何人斩杀张英者，赏赐黄金百两。斩杀一名叛军，赏赐黄金一两。消息如春风过境，三日内，传遍高平郡各城，各路豪强，猎户，地痞恶霸闻讯而来，纷纷汇聚高平县内，稍作休整，等待时间进山猎杀贼兵。

三日期限已过，秦武允许各路猎杀者进山，贼兵斩杀张英者，亦赏赐黄金百两，斩杀叛军者赏赐黄金一两。三日内，带贼兵首级下山者免其死罪，宽大处理。

消息传出，羊头山贼兵人人自危，惶惶不安。

最初，张英号令三军严阵以待，以防赏金者进山袭击，贼兵勉强稳定半日。可惜，也仅仅稳定半日，重压之下，人心惶惶，又怎么指望一群道德败坏之人有多少底线，当有人在林间发现同伴无首之躯，羊角山内气氛变得诡异，可怖。

每个人皆能行凶，每个人皆为对方杀戮的对象。

一时间，每个人都成为对方眼中的香饽饽，行走的金币，以至于山内不敢出现两人同行，生怕对方捅刀子。

恰逢贼兵内，有人食物中毒，更吓得贼兵如惊弓之鸟。

食不敢吃，夜不敢睡。

每时每刻，好似都处于死亡笼罩中。

整个下午，山间无首之躯越发增多，常有人提着头颅匆匆下山，争取获得秦武宽恕，羊角山上愈发动荡不安，杀人越货，负荆请罪者陆续增多。

顿时，藏身保命的羊角山，成为很多眼中的杀戮场。

一时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贼兵思绪紧绷，处于煎熬中，接二连三，隔三差五逃亡。

入夜，更是发生几起数百人结伴下山事件。

他们宁愿光明正大死于羽林骑刀锋下，或者遭遇秦武严惩，也不愿尸首分离，死的不明不白。

翌日。

高乾派兵押送收拢的两千多贼兵抵达高平县。

精神萎靡，神情恍惚的贼兵进城，即刻引起百姓愤慨，尤以遭遇烧杀掳掠的百姓为重。

秦武留下几人询问羊角山的情况，下令彭越带兵把剩余贼兵收监，等候发落。

城头，瞧着贼兵形成的长蛇，高乾瞥了眼秦武，阴阳怪气的说：“秦武，我发现你对自己狠，对他人更狠，对我下黑手，对贼兵下黑手，全都丝毫不手软。”

“哼。”

秦武轻哼，冷笑说：“若你高乾邕落草为寇，我便以此法治你。”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