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雀到的时候,兰奶奶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郑解与陪在她身边,见到丁雀,拉着丁雀到没人的角落:“我已经买了到英国的机票,但是飞英国时间很长,而且中间要转机,我有点担心我妈的身体。”
丁雀想到李殊的那条短信,觉得时间仿佛上了发条,从来没有给人时间。
“机票是什么时候。”丁雀看着安静的坐着的兰奶奶,满头白发,仿佛刚刚电话中的着急都是假象。
“明天下午。”
丁雀听到自己低声说:“可能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郑解与一时没能明白。
“我刚刚接到消息,威尔森的情况不太好。”
“什么。”
两人在空气中久久沉默,半晌,郑解与开口:“我妈一直特别要强,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只是当时我哥要去英国留学的时候怎么都不肯。她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刚刚突然叫我的时候,我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兰奶奶朝着他们俩招了招手,让他们过去:“他,是不是出事了。”
丁雀眼前浮现威尔森先生打架子鼓的样子,画面都还没褪色。
“是,兰奶奶,他生病了,病得很重,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对不起,兰奶奶,我没有告诉你他生病了。”
“没事儿,我就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一直在跟我说对不起。我就想啊,他是不是在跟我告别。”
“兰奶奶,您想去看看他,我们就去看看他。我和解与姐陪着您去。”
燕青辞中途出去了一趟,身上带了些寒意,再进来蹲到丁雀身后先是拍了怕丁雀的背,他的手掌很温暖,丁雀似乎真的觉得身体没有那么冷,然后他抬头看着兰奶奶:“兰奶奶,我们现在去。您有东西要收拾的吗?”
丁雀不可置信的转回身看着燕青辞:“你是怎么?”
“私人飞机,提前申请了航线,现在可以出发。”他的眼神那么温和,像是全世界他只在乎丁雀。
丁雀的手不自知的在发抖,前往机场的路上,燕青辞一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李殊已经在机场等他们,见到郑解与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继而看向兰奶奶:“辛苦奶奶了。”
兰奶奶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她爱的人坐着飞机离开了她,兰奶奶自此以后总是不愿意做飞机。
好在私人飞机空间很大,兰奶奶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只是手里拿着那个装着兰花扣的小盒子。
兰奶奶睡下后,丁雀和郑解与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夜空发呆。
外面虽然是黑漆漆的,像吞噬人的黑洞,但是夜空有星星,地上有灯光,黑夜也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谢谢。”
“不应该谢我。”
“之前的公主裙是他吗?”
丁雀没想到郑解与还记得公主裙的事情,尴尬的点点头:“是他。”
“怎么会叫公主裙的?”
这这样安静的时刻,丁雀难得想打趣燕青辞:“你看他,看起来很好看吧,女孩子都想穿公主裙,可是穿上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郑解与点点头:“不是每个女孩子都适合公主裙。”
丁雀:“一针见血。”
两人相视一笑,瞬间好像又回到了,丁雀在丝绸馆的时候。
李殊一直离郑解与很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解与看着李殊的方向:“威尔森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是,如果要确切的形容,是超越了年龄的朋友吧,很积极的朋友。”
郑解与没有继续再问,好像她确实只关心这么一点。
或许是担心着威尔森,或许是短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或许是没有吃药,丁雀并没有太多的困意。
燕青辞拿了一个毛毯过来:“睡一会儿吧。”
丁雀看着这样的燕青辞时常觉得这一切都是梦,所以她摇了摇头,果然燕青辞又开口了:“要睡觉。”
丁雀觉得眼前的画面真实了一点儿:“嗯,好吧。”
接过燕青辞递来的摊子,丁雀打算随意眯一会儿,燕青辞蹲下来看着她:“去床上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燕青辞看着丁雀的时候总会望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告诉她每分每秒的真诚。
躺在床上的时候,燕青辞就坐在床边的地摊上,陪着她。
时间静谧的很温柔。
“谢谢你,燕青辞。”
“不用。”
“是郑解与让我谢你的。”
燕青辞后面的话收回,回了声:“嗯,那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