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哪还看不出,玉娇娇分明对一切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说,看她像傻子一样蹦跶,甚至恶毒地将玉素素推出去做替死鬼!
如此狠毒!如此下贱!却也如此令人胆寒。
若她继续在这里蒙骗玉娇娇,只怕最后玉素素的下场……
她心中一寒,面上也不再装那副假模假样的羸弱表情,站起身子,冷声道:“是不是我将铺子和庄子都给你,你就放过素素?”
她站了片刻,果然,屋内玉娇娇轻笑一声:“夫人如今不装了?”
温无双怒目直视着那露出一点烛光的小窗,听到里面轻声道:“按照之前所说,将铺子和庄子转到本县主名下,你们一家人,搬出本县主的宅子,什么时候办好,玉素素什么时候回来。”
温无双恨得几欲双目滴血,若此刻她有办法,定然要将玉娇娇扒皮抽筋,生啖其肉!可她不能,她还得低声下气,求她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
“好,半柱香后,我便将一切都交到你手上!还望县主,说到做到!”
二人此刻都不屑装出平日的假面,彼此针锋相对,可惜,谁赢谁输,早在玉娇娇重生回来那一刻,便已注定。
有玉素素的安危在上头挂着,温无双动作很快,干净利落地将所有的产业契书都找了出来。
看着她的全幅身家,不由得又开始后悔,当初不该想着有程莫在,就停下了在其中做手脚。若当初趁着这几天将产业偷梁换柱,此刻也能蒙过去。
只是哪怕再不舍,一片慈母心肠终究占了上风,眼睁睁地看着卢婆子将那些契书尽数收走。
卢妈妈是忠勇伯府的老人了,不但膀大腰粗,处理内宅俗事也是一把好手,武老夫人命她好好护着玉娇娇,她是真心把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当成主子。
将那些契书清点完,确认没有问题,丢下一句:“夫人尽快将一家人的行李收拾齐整,一出了府,县主便派人去救二小姐了。”
她攥着那一沓契书走出去,温无双饶是心智再坚定,半生谋划尽入玉娇娇之手,此刻也忍不住痛声大哭。
她本以为程莫是她的帮手,能将玉娇娇这个眼中钉拔掉,谁料却亲手将程莫变成自己的噩梦!
再多不甘,也只能生生忍下,转而命人收拾东西。
卢妈妈带着几个小丫头,攥着契书如打了胜仗一般,回到玉落院。
玉娇娇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今日先是参加了桃花宴,下午又去了铺子,可把她累坏了,此刻眯着眼,任怀云为她轻轻地捏着腰。
见卢妈妈进来,她只强行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她脸上满脸喜意,便知道这些契书定是没问题。
果不其然,卢妈妈语气中满是得意与喜悦:“夫人正在收拾东西呢,约莫再有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收拾好。”
她点了点头,轻声唤道:“流月,你带人去将玉素素拎回来。”
流月突然出现,又将怀云吓了一跳,若不是极力控制,险些要惊呼出声,不免又瞪了他一眼。
玉娇娇见她这小表情,颇觉好笑,不知要多少次,怀云才不会被吓到。
流月面上露出难色:“玉大人,可要救回来?”
玉娇娇似是这才想起这个一下午不见踪影的父亲:“他们想必在一起吧,一起带回来便是。”
流月面上罕见地露出些许红晕:“玉大人不在刘庄,而在南巷。”
玉娇娇吃惊地睁开眼,怎会如此?
见她惊讶的神色,流月更不好意思了,强忍着羞意:“玉大人被人送去南巷,漕帮刘平那里,刘平素日喜好男色……”
他吞吞吐吐说的很是委婉,玉娇娇却瞬间明白,吃惊地小嘴微张,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良久,玉娇娇才满脸不可言说地开口:“那便兵分两路吧……”
流月心神一松,领命前去,却不知他说的这个消息,将房中几人震得头脑发晕。
玉娇娇有心想再休息一会,大脑却思绪纷杂,一闭上眼,流月那句话便在她脑海里回荡。
良久,她睁开眼,卢妈妈轻声上前回禀:“夫人已经收拾了箱笼,到门口等去了。”
玉娇娇恍然,她倒乖觉。只是今日玉非言因为她和她的姘头,受了这番无妄之灾,往后知道了真相,不知该有多少好戏看。
就这么将他们赶出去,还真有些可惜。
那头流月带着人,在夜色中疾驰。他带着几人前往刘庄,另一人夜星则带了几个人,去了南巷刘平的私宅。
玉非言是在被人摆弄时醒来的,无论他有多软弱无能,可相貌却是实打实的俊秀儒雅,武翠珠生的四个孩儿,都有几分像他。
反倒是玉素素,生得跟他没半点相似,而是跟温无双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秀美娇小。
程莫派人将玉非言送给刘平,出于私心并没有说他的身份,玉非言失踪半天,城中没有任何消息,刘平也没将这个中年美男,跟朝堂上的官员联系在一起。
甚至还有些嫌弃他年纪太大,不过既然是好兄弟孝敬的,且又生得白净俊秀,更难得的是一身书生儒雅的气质,是他在漕帮混了许久,鲜少见到的。
喝了两口酒,见他还没醒来,倒真生出几分淫心来。
玉非言醒来时,只觉身下剧痛,是他从未尝过的滋味,面前一个络腮胡、方头大脸的粗糙汉子,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他脑子嗡了片刻,还以为自己在做什么荒唐的噩梦,直到那疼痛不似作伪,才惊觉,自己竟然被人当成小倌?而这人,还如此丑陋,显然是个下九流的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