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吕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起来。
韩星河猛地站起身,一股被彻底愚弄的怒火直冲头顶,声音冷得像冰渣:“是我老师贾诩给你出的主意吧?他还特意叮嘱过你,不要告诉我!是不是?”
吕布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尴尬地咧了咧嘴,试图辩解:“没…没有的事!二弟你想多了!都是大哥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真的!我吕布也是粗中有细嘛…”
“够了!”韩星河厉声打断他,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转身就走,大步流星。
吕布呼喊道:“二弟!你去哪儿?酒还没喝呢!”
“不喝了!有事!”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燕山君似乎感受到主人心中翻腾的怒火与冰冷,发出一声焦躁的嘶鸣,撕裂暮色沉沉的洛阳街道。
贾诩的府门依旧朴素得近乎寒酸。
韩星河翻身落地,动作带着一股煞气,守门的苍头刚探出头,就被他一把推开。
正厅的烛火亮着,韩星河一把推开虚掩的厅门,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贾诩正背对着门口,负手看着墙上一幅简陋的舆图,闻声缓缓转过身。
阎忠裹着厚厚的裘衣,蜷在一旁的矮榻上,撕心裂肺地咳嗽着,蜡黄的脸上满是病容。
韩星河几步跨到厅中,带着一身屋外的寒气,看也不看阎忠,一屁股重重坐在贾诩对面的胡床上,目光如淬火的利刃,死死钉在贾诩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
“你是故意让我去西凉的,是吧?”
“我一走,你就好与旁人合谋,一举除掉袁绍,再废掉曹操!老师,真是好手段!”
随即,韩星河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刻骨的嘲讽。
“我竟不知,老师一直韬光养晦,不愿助我,原来图的不是清静,而是这执掌乾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藏得可真深啊!”
阎忠的咳嗽声骤然加剧,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胸口,浑浊的眼睛担忧地在两人之间转动。
贾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被当面揭穿的波动。
昏黄的烛光在他深刻的皱纹里跳跃,如同深潭映照着狂躁的烈焰。
厅堂里死寂一片,只有阎忠压抑不住的,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的喘息声。
良久,贾诩微微垂下眼睑,复又抬起,声音低沉平缓。
“既然你已知晓,为师也就不解释了。”
这平静到近乎残酷的承认,比任何激烈的辩解都更具杀伤力。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洪流瞬间冲垮了韩星河胸中翻腾的怒火,只剩下被彻底碾碎的荒谬感和刺骨的寒意。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仿佛变成了一个从未真正认识的,冰冷而可怕的陌生人。
“你知吕布英勇,缺少谋略,故而接近他,利用他,将来是不是还要让他帮你除掉所有对手?”
“然后,让他背上反复无常,卑鄙无耻的骂名,好成就你无上的荣耀!”
“好!好!好!这岌岌可危的大汉王朝,在你贾文和的谋算下,翻天覆地了啊!”
闻言,贾诩开口道:“为师别无选择,我既成帝师,就不会让大汉几百年的基业毁在陛下手上!”
韩星河目光回视,冷笑道:“所以呢?那天你觉得我靠不住,是不是要指使吕布与我开战?”
“他只是没脑子,不是任由你操使的利刃!”
贾诩沉默不说话,仿佛对一切事情供认不讳。
片刻后,韩星河冰冷的丢下一句话:“你我师徒一场,我也给你句忠告,你若是算计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让你看着辛辛苦苦建立的秩序崩塌!”
“让你看着付出心血扶起来的汉室朝廷灰飞烟灭,我会毁掉你所有的努力,让他们都变成一个笑话!”
对话不欢而散,韩星河叮嘱了阎忠几句,毫不留恋的离开这个来过很多次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