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阁里。
黄莹停止吹奏玉笛,和众人一样看着头顶出现的惊世奇观。
她怎么也想不到,浮海留下的玉笛在吹出旋律后,竟能引来天下龙族。
形形色色的龙在转圈飞舞,突然一条宛如小塔似的巨龙雷霆万钧地飞出云层,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龙啸,头下尾上倒栽葱似地飞落下来。
巨龙乃是江海之中的龙王,也被笛音召唤。
龙王鳞片如岩石,身躯如山峦,就连胡须也似乎是从天上垂落的丝绦。
在它出现时群龙还有序飞动,只是水阁附近的人早已吓得哭爹喊娘,落荒而逃。
仅仅有黄莹、凤果、雪介方丈以及几个上了年岁的老者还留在当地。
龙王飞落下来,在黄莹等人的上方停住,将头垂落,用两只灯笼似的眼目盯着黄莹和她手中的玉笛,看了许久,开口道:“你一个小姑娘,居然拥有此仙笛,又能吹出韵律,实在匪夷所思。”
黄莹见它不信,手捏玉笛,轻轻吹奏起来。
黄莹很好地证明自己能用玉笛吹出优美清越的旋律。
龙王改变刚刚的暴戾之色,温和地飞到黄莹面前,伸出龙爪,翻转过来:“能够吹奏仙笛之人,就是我们龙族的‘御守者’,也是天下之龙的主人。”
黄莹惶恐不安:“你们是龙,而我不过是······不过是一只小妖,我当不了‘御守者’。”
龙王飞的更低,几乎贴着地面,庞大的身子在黄莹身边兜着圈子:“这是天命使然,无论是谁,只要拥有仙笛,并且能够吹奏出韵律,便是‘御守者’。”
龙王似乎很担心黄莹再说出推辞的话:“坐上来,我带你到天上看看,顺便也能更清楚地看清群龙的样子。”
黄莹觉得云山雾罩,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这和我原来想的不同,我当不了‘御守者’。
玉笛我不要了,还是还给他吧。”
凤果见龙王相邀,倒是不客气,跳到龙王脊背上,劝黄莹:“黄莹,你上来吧,我们也到天上去看看。
当‘御守者’很好呀,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况且,浮海又不知到了何处,又是他主动将玉笛送予你的,干嘛还要归还。”
黄莹没有言语反驳,吞吞吐吐:“可是,我真的不能当龙的主人呀。”
······
全身赭红色的渚龙从群龙里飞出,在黄莹的身边如绸带飘动。
慢慢形成个闭合的圆环,将黄莹围在其中。
头顶飞舞的群龙里,有很多的渚龙,它们有黄色、白色、青色和淡金色等,唯独这只是赭红色的,犹如一袭红袍。
它看着黄莹的眼睛,似乎从那里看见个明翠清澈的湖泊。
黄莹也盯住它,看着鲜猪血似的红色,进而,瞳孔里的渚龙变出个少年。
黄莹识认出来,少年是一去无音讯的浮海。
黄莹呆住,想不到日思夜想的浮海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双眼眈眈看着,
黄莹想着浮海说过的那几句话,便道:“你把玉笛留给我,说只要吹出韵律,就能告别孤独,现如今我才明白话里的意思:你是以这样的方式约定我们的再次相见。我是如此喜欢你,有你出现,我自然不会再觉得孤独。”
眼睛眨眨,看向浮海:“你的意图是这样的吗?”
浮海用力点头:“没错,只要你能用玉笛吹出旋律,无论千山万水,我都会飞来,和你相见。
你现在相信我没有骗你吧。”
黄莹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我相信,当然相信。”
两个彼此深情对望。
龙王趁机对黄莹道:“这回你不会推辞做‘御守者’吧?”
黄莹看向龙王,微笑着:“浮海既然是渚龙,我便把玉笛好好保存,答应做群龙的‘御守者’。”
浮海微微而笑,风姿飒然:“那么,不要拒绝龙王的好意,骑在龙背上,到上面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