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回头,那辆黑色车子仍然停在原地,驾驶位的车门打开,陈准手撑车顶,目送她进小区。
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昏暗光线下依稀看到他的表情,他嘴角那抹笑容分明是在取笑她。
经历刚刚那几个小时,能走好才稀奇。怪自己太丢脸,在他面前怎就不懂克制,哪怕伪装矜持一下也好啊。
她没回复,快速逃回小区,再扭过头去,看不见那辆车才总算自在了点儿。
许岁爬上二楼,轻手轻脚地转动门锁,仍是一室昏暗。
三友摇着尾巴从沙发上跳下来迎接她,稀奇地没有发出一声吠叫。
许岁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回原位,抱起三友,关掉夜灯,踮着脚尖悄悄回房间。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收拾自己,挨到床上就睡了过去,陈准发来的微信她接近中午起床时才看到。
一条是凌晨一点半,他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地方住下。
一条清晨七点,说他刚刚回到南岭。
陈准这几个小时睡得还不错,起床先来30个俯卧撑热身,洗完澡出来简直神清气爽。
他一路开回南岭,到家时,陈志远已经做好早饭在等他。
家里没请保姆,只有钟点阿姨定时过来打扫卫生,厨房是陈志远的地盘,只要不忙,饭都是他来做。他的厨艺是当初夏青离开后,他逼自己学会的,那时候他就在心里告诫过自己,即使爱人离开,他们爷俩也得好好过日子,不能让儿子没了妈又没了家。
所以他由最初的一近厨房就头疼,到现在已经可以将一种食材研究出三种不同做法了。
桌上摆着两碗清汤面和鸡蛋饼,还有一盘酱牛肉。
陈准昨晚本来就没吃饭,加之高强度二人运动,又起早开车回来,已经饿的有些胃痛。
他坐下来风卷残云。
反观陈志远细嚼慢咽,另一手举着手机,从老花镜上面看他:“跟孙时打游戏打通宵?怎么没一起吃早饭?”
许岁一侧手臂顶着方向盘,另一侧是他胸膛。
陈准也没什么好说的,想起下个月的领养日活动,两人又多聊了几句。
和许岁夜晚见面又一夜未归,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父亲,他倒无所谓,可许岁是个女孩子。
陈准撒谎不眨眼:“我走时他刚睡。”
他抽张纸巾擦擦嘴,笑着道:“您开别的吧,我也要用。”
“哎呀,我的一点心意。”
这天下班,陈准没有去顺城,宠物医院那边接收了一只救助来的流浪狗,是只后腿残疾的柯基犬,被装在纸壳箱里,扔在大马路上。
第二天,郝婉青去菜场买菜时,许岁跟去,听话地买了冬笋和豆腐。
这些天来,她心疼陈准晚上赶来吃不到可口饭菜,所以和郝婉青说谎去喂流浪狗,然后偷偷带着热乎饭菜出来给他吃。
“哪辆?”
陈准说:“不用,就要那辆。”
郝婉青点点头:“这个时间外面冷不冷?”
老房子那边的车库成为两人的极乐之地。
陈志远吓一跳,顿住脚步。
他拉下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下:“我不对。”
赵艺涵嫌他磨蹭,硬是把茶叶提袋塞到他手里,转身跑走了。
陈准点点头,扭开矿泉水喝了口,这种狗的情况一点不稀奇,救助站每年会接收好几例,义工们都麻木了,因为根本无能为力,最好的归宿肯定是送去基地那边。
“吃屁吧。”时间不早,许岁趁机逃回副驾驶,又重新整理衣服。
这天还见着一个人,是参加救助次数不太多的赵艺涵,当初也因为陈准救了她的宠物狗卷卷,她才加入动保组织,凑巧的是,两人父亲竟也是旧识。
狗是华哥救助回来的,他走过来,递水给陈准,“得,送回基地吧,这种情况估计没人肯领养。”
陈准大概还沉浸在昨晚的情绪里,那辆车沾染过许岁气息后,不想别人再触碰。
陈准忽然夹住她双肩,将人拖抱过来,坐到他腿上。
一分一秒慢慢地走,她几乎不是她自己,大脑被欲望占据,身体木偶一样任他摆弄。
见许岁从卫生间取来牵引绳,她问:“去遛狗?”
许岁:“……”
陈准又开始不老实。
“你不喜欢?”陈准扯动唇角,伸手过来捏她耳垂:“我看你刚才叫哥哥叫得挺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