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道谢。
最后陈准点了一盘猪肉白菜水饺,一盘牛肉胡萝卜的。
猪肉白菜馅是许岁喜欢的,牛肉馅他爱吃。
其实许岁已经很饱了,但还是往调味碟里倒了些醋和辣椒油,陪着他吃。
陈准饿坏了,一口一个:“今天都做了什么?”
许岁说:“带爸爸去透析,这回方便很多,不用来回叫车和麻烦司机,我妈妈也不用拿腿当凳子了。”
陈准抬头看她一眼:“那你会挺辛苦。”
“我很安心,最起码可以睡个好觉。”许岁也问他:“你呢,都干什么了?”
“签个大单。”陈准说:“我业绩达标,老陈答应给狗舍安地暖的事可以落实了。”
“不错哦。”这是笔不小开支,许岁看得出陈准心情很好,她也挺开心的:“那要尽快了,天气越来越冷。”
陈准点头。
许岁喝一口热乎乎的饺子汤:“小十一呢,它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我准备过几天接回家里养一段时间。”
许岁又想起来:“母狗和她的孩子们在基地生活适应吗?”
“适应。”陈准说:“这种野狗生存能力很强,并且非常合群,那几个小家伙长大不少,调皮得很。”
许岁点了点头,“月底回南岭我要看看它们去。”
那盘饺子许岁吃了四个就再也吃不动,陈准把剩下的一扫而空。
结过帐,两人牵着三友回小区。
陈准是看着许岁进楼道才开车离开的。
转天,许康不用透析。
许岁却听见自己说。
可能她许久没有回应,陈准别开视线,笑着:“跟你开个玩……”
半小时后,郝婉青出来接他们回家去,在楼栋口遇见一楼的王姨。
这次没去街心公园,小区里有一块空地被改成活动场地,添加了不少运动设施。
“王姨,”许岁接话道:“听我妈说,小鹏哥现在是项目经理吧?”
还没走多远,三友就冻得直跳脚。它忽然停下来,坐在地上耍赖不肯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两人,希望谁能好心抱一抱它。
“多晒太阳总有好处的。”郝婉青搭了句话:“出去啊?”
许岁说了几个字就没再继续,有些事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从何说起。
许岁站在不远处的扭腰器上,手肘撑着横梁,抬头望了望天空。
“呦,瞧我这张嘴竟得罪人,可不是说你们……”
不等郝婉青回答,许岁抱着三友一溜烟地跑出去。
顺城很小,夜晚是很纯粹的黑色,没有繁华闹市和璀璨的灯火,这么多年过去,好像仍没太大变化。
他吃过晚饭没有看电视,直接回房休息了。
原本以为陈准昨晚只是一时兴起,才会从南岭赶回来,毕竟路程不短,精力再充沛的人也禁不住这样折腾。
许岁摇头。
陈准说:“是初中升高中的那年暑假。当时我住你家,除了睡觉,剩下时间我们几乎都在一起,想见你的时候我只需要睁开眼或是回个头就能看见你。”
这回倒真变成一只袋鼠。
陈准不假思索:“把你给我吧。”
他用抱孩童的姿势抱着她,他的手还贴在她大腿外侧,此刻感觉不到冷,那处像一个烙铁烫得她坐立难安。
许岁探头看了看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三友,它下巴搭在他拉链上,迎着风,舒服地迷起眼。
“你也想进来?”陈准猜她心思很在行 。
其实已经超出遛狗时间,但这样的夜晚,她不想结束得太轻易。
许岁咬了下唇,放下抹布去卫生间拿牵引绳,心虚地喊:“妈妈,我去遛狗啦。”
陈准所说的这些,许岁竟感同身受到七八分的程度。
她从小怕冷,即使穿得再厚,冬天也难熬。
他们沿着铁路沿线走,再往前就是顺城火车站。这里相对明亮些,两人停下来,在防护网外找了根废弃的水泥枕木坐。
许岁说:“我回顺城的决定,是和你确定关系之前做的。很抱歉一直要你迁就我,异地恋很难,难为了你这么辛苦。”
陈准想起她刚才说一半的话:“其实什么?”
“去买点菜。”她挪开自行车让路,看了看许岁:“岁岁真不去工作了?”
郝婉青还在厨房刷碗,许岁擦完桌子打算过去帮下忙,手机却在这时候收到一条微信。
许岁只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