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洗耳恭听。
定王说完后,难掩忧虑地看着王妃。王妃只有世子这一个骨肉,可能会舍不得孩子去冒险。
王妃并没有沉默太久,鼓励地握了握定王的手,心平气和道:“我记得,王爷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去了战场,从小到大经过风雨无数,才成长为今日我朝百姓人人敬仰的护国王爷。王爷相信宴哥儿能胜任此行,而我相信王爷,所以,您尽管安排就是。”
定王笑了,俯身亲在王妃的额头。
这晚,定王与身边的两个谋士密谈了很久,次日早上,他才派人去叫两个儿子。
世子赵宴来得很快,次子赵宣却是迟迟不见人影。
定王捏了捏额头,正要派人去催,想想又算了,对长子道:“我先跟你说,等会儿你再去知会他。”
赵宴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笑道:“父王有何吩咐?”
定王压下对次子的无奈,正色说起宁州一行来。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长子的反应,见长子始终平静,定王好奇问:“宁州天险之地,你不怕去了难回?”
赵宴从容道:“姑母都不怕,儿子有何惧。”
定王心中一震,用力地捏了捏儿子尚且单薄的肩膀。
谈话结束,定王出发去兵部当差,赵宴去给母亲请过安,这就来寻赵宣。
赵宣其实早起了,十五岁的少年郎刚刚晨练结束,汗水打湿他的鬓发,流过因剧烈动作而浮现薄红的脸庞。
本就是容貌绝艳之人,平时冷如寒冰,唯有这种时候才会令人最先注意到他的姿容之胜,而非那股子入骨的冷。
瞥见赵宴,赵宣视若无睹地进了西次间。
下人们提着两只装满温水的水桶走了进去。
赵宴也进来了,站在刺绣屏风的这一边,对着赵宣擦拭的身影说话。
他语气温和:“父王希望你随我同行,但如果你反对,父王大概也不会逼你。”
赵宣:“我为何要反对?”
赵宴:“你不怕危险?”
赵宣:“天塌了有你顶着,我只负责游山玩水。”
赵宴苦笑:“行吧,对了,我还要去谢府找表弟,问他要不要给姑母写信,你去不去?”
赵宣:“不去,天天绷着一张脸,谁欠他似的。”
赵宴:……
谁都有资格这么嫌弃谢瑾,唯独赵宣不行,因为赵宣与谢瑾是一样的冷!
告别赵宣,赵宴果然去了威远将军府。
谢瑾已经在学堂读书了,听说赵宴找他,面无表情地来相见。
十岁的男孩子,眉眼酷似华容公主,又因为这份酷似承受了不知多少闲言碎语。
也许是差了好几岁,赵宴对谢瑾比对同父异母的二弟赵宣温柔多了。
“我们要去宁州了,表弟给姑母写封信吧,她肯定很想你。”
谢瑾冷笑:“是吗,既然想我,怎么没有给我写过信?”
赵宴:“姑母身在异乡,多有不便。”
谢瑾:“你又没去过,如何知道?”
赵宴:……
“既然你不愿意写,那我走了。”
赵宴堂堂王府世子,也没有耐心哄小孩。
谢瑾突然拦住他,微仰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赵宴皱眉,不等他开口,谢瑾继续道:“我知道我的身份不方便,我可以扮作赵宗,反正我与他同岁,只要同行之人保密,没人会知道。”
赵宗,是定王的第四子。
赵宴:“这事我做不了主,需要禀报父王定夺。”
谢瑾:“你告诉王爷,他不同意,他就不是我舅。”
赵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