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姝言便为二人互相介绍了身份,只是对于刘娘子的身份,她并未对叶姝芸多言,至于她凭自己的能力能察觉出来多少,那便是她的事了。
“今日青阳侯府和清和郡主府的大喜日子,你就不去喝杯喜酒?”姝言端着茶盏,看着对面的人问道。
刘娘子挑了挑眉,噗嗤笑了出来:“还说我呢,你不也没去。”说着,微微侧身看向楼下的街市,“我才懒得去凑这热闹呢,昨儿个听说吕鸢儿还派了人去寻陆子卿那个外室呢。”
“昨儿又去闹了?”姝言惊讶地说着,而后又想到既是刘娘子说的,那便错不了,“前些日子,我正巧看到吕家的婆子去寻那个颜姑娘,道是要让她落了胎才成。”
刘娘子一手扶着茶盏壁,另一手的手指轻轻地杯沿缓缓抚摩着,徐徐道:“你且看着吧,今日这大喜日子定然热闹,就不晓得这吕鸢儿打算怎么折腾了。”
吕鸢儿怎么折腾她们不晓得,无非就是揪着陆子卿和颜氏不放罢了,左右这事已闹得满城皆知,不过是陆家丢一份脸跟丢两份脸面的区别罢了。
等话题从吕陆两家的事转移到胭脂水粉上头时,姝言拉着叶姝芸也聊了几句,这一聊便有些忘我,待察觉出来时,已到了该吃饭的点了,于是言便提议她们到外头酒楼去吃。
于是,刘娘子吩咐了一声,便随着叶家两姐妹去了不远处的酒楼,让丫头去另开了一桌,三人在二楼寻了个临窗的雅室坐了。
这厢菜将将上桌,便有刘娘子的人匆匆过来,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儿。
姝言正寻思着自己与叶姝芸该如何回避之时,却听得刘娘子道:“如何,吕鸢儿顺利进陆家了吗?”
一听得这话,姝言便歇下了回避的心思,而是同刘娘子一样,看向刚刚进来的小丫头。
“进门了,闹了好大一场,才心满意足地进了陆家门。”
于是,刘娘子便催着她赶紧将详情说了。
原来,吕鸢儿昨日派人去寻颜氏的麻烦是另有深意,花轿到了清和郡主府,吕鸢儿下了花轿,却不跨火盆也不进门,将陆家人及一众围观之人闹得一头雾水。
这是官家所赐婚事,时值今日,他们自然不担心吕家毁婚,只是却怕误了吉时,忍不住催促。
然吕鸢儿只让婆子从随行的队伍里拉出了一个女子,一路拖到了陆府门前,押着她跪了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女子不正是陆子卿养的那个外室颜姑娘吗,只见颜氏抬头看着站于台阶上方一身红衣的陆子卿,哀声求他救自己。
只是陆子卿身边站着他的双亲,他哪敢造次,只能拧着眉头,一脸不舍地看着颜氏。
彼时吕鸢儿却让人押着颜氏俯身趴在地上,而她由两个丫头搀扶着,一脚踩上颜氏的背,随即重重一踩,借着高低落差跨过了火盆。
而颜氏因着她这个动作,又因着两个婆子及时撤了手,重重趴跌在地。
“你数回于我跟前口口声声说二郎要纳你做妾室,今日我将入陆氏一门,便由我作主,代夫纳了你,了了你一桩心愿,来人,将颜小娘带进府去,明日再做安排。”
小丫头学着吕鸢儿的口气说着,而后接过了刘娘子递过去的茶饮了一口润喉,接着说了下去。
吕鸢儿身边的人都跟成了精似的,也兴许是早便说好的,她们一边拖着颜氏,一边大声地同陆府下人询问角门在何处,还口口声声同颜氏道这是规矩,妾室进出只能走角门或小门。
陆府门口这一场闹,陆家是丢足了脸面,吕鸢儿虽免不得要被人说娇纵,但她当着众人的面认下了颜氏,众人还得夸她一句大度,至于走角门的确是规矩。
至于颜氏进了陆府门后,在吕鸢儿这个大娘子手下如何讨生活,那便是后话了。
“这吕鸢儿倒是真敢在自己成亲之日做出让陆家丢脸的事儿,看来还当真是有恃无恐啊。”末了,连刘娘子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姝言点头,吕鸢儿自然敢,仗着自家如今比清和郡主府威望高,这桩婚事是官家所赐,且还是陆家事前闹出了这桩丑事,她有何可惧。
“今日这翻闹腾,吕鸢儿怕是也只解了一半的气,陆家也会因此恼上她,这两家啊,日后还有得闹呢。”
她缓缓说着,看到对面刘娘子了然地笑容,也不由笑了起来,只是一旁坐着的叶姝芸只静静听着,在这件事上头,始终未置一词。
饭后,姝言将刘娘子送回了有间茶社,顺道捎带了两盒菓子回家,一盒给老太太,一盒送予了叶姝芸,让她也带回去给钱氏尝尝。
回府晚了,姝言下午便未午歇,吃罢晚饭便坐在一旁起了困意,正寻思着不如早些睡了,忽然有人进了她的房来,一看正是多日未见的秦尚安。
如今越临近年关,他是越忙了,她细细回想,近来她都未曾好好与他说过话,便是难得见上一回,也总是匆忙地只能说上几句。
“你今日不忙吗?”
她未起身,只慵懒地靠在榻桌上,看着白芷她们退出了门去,而他则大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难掩的喜色。
“你白日里让白芷给我送了东西来,我稍早前回到府里才晓得。那时我也不过随口一提,连自己都忘了,没想到你还记得,当真帮我做了一身寝衣。”
说话间,他将她掰了过去,逼着她侧身面对着自己,而后握着她的双手说着。
不难看出,他是真得很高兴,此时特意过来想必也是为了自己白天让白芷送去的寝衣,自然还有那个香囊。
一想到香囊,她便忍不住往他的腰间看去,毕竟香囊她也顺手放在寝衣的同一个锦盒里了,那么小的东西,也不晓得他拿寝衣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瞧见。
不过,她只看了一眼,便在他腰间找到了那个香囊,不由笑了。
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腰间,秦尚安当即就明白了,垂头摘下了那个香囊握在手中:“这个香囊我也喜欢,不过我把里头的香料拿出来了,另放了别的东西。”
她就说原本有些圆润的香囊,此时躺在他掌中看着有些瘪瘪地,原来他把香料拿出来了。
“你另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