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自己的容貌俊到了。
下了马车,容绵握着父亲的手,一步也不远离,直到见到宋筠和一众花白胡子的老将,才悄悄退到柳时易的身后。
宋筠身着龙袍,站在玉阶上,透过众人头顶看向躲在一旁的小妮子,心中闷涩,“过来。”
容绵扭头看向一旁,假装没听到。
柳时易温笑着上前半步,不知是否有意,完完全全挡住了宋筠的视线,朝宋筠行礼。
视线,面露不悦道:“这些老将都是柳将军当年的旧部,或许能唤回柳将军的一些记忆,姑且一试。”
话音落,旧部们簇拥上前,将瞪眼的老酌团团围住,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真是大将军啊!”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将军,卑职无憾了!”
“将军,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看着密不透风的人墙,老酌握起铁拳,想要把他们全部打飞。
容绵想要上前安抚父亲的情绪,被季喜拦下,“姑娘还是给柳将军一点时间,有柳都尉在这儿,不会出差儿的。请先随咱家去往后殿,陛下有话跟姑娘讲。”
容绵想着,也许宋筠想谈及皇室和柳家的恩怨,若是与她就此一拍两散,那便是无缘吧。
与柳时易打了招呼,容绵看向季喜,“劳烦季公公带路。”
季喜笑笑,引着她走向侧门。
倏尔,柳时易忽然想到什么,低声唤道:“囡囡,待会儿我去接你,别跟陛下回寝宫。”
若容绵不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断然不会管她和帝王的私事,可如今就另当别论了,柳家的女儿是要风光大嫁的,绝不能无名无分跟着谁,帝王也不行。
容绵愣住,“哥哥刚刚叫我什么?”
兄长为何会唤出她心底最恐惧的名字?难道兄长也认识囡囡?
柳时易失笑,觉得一两句话说不清,于是道:“稍晚再跟你解释,快去吧。”
容绵揣着忐忑的心来到后殿,见宋筠半散着长发站在花几前,侍弄着盆景,心中苦涩,若是换作前些日子,她定然肆无忌惮地走过去环住他的腰,然后撒娇似的询问他盆栽的品种,可如今……
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她像模像样地福福身子,“民女参见陛下。”
修建枝桠的动作微顿,宋筠淡淡“嗯”一声,让季喜关门。
季喜很有眼力见儿地躬身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机会。
容绵抓了抓百褶裙,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像犯了错等着被夫子训斥的童生。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宋筠放下铰剪,走到铜盆前净手,“过来,伺候朕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