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绵上前安抚他的情绪,随即转身看向柳时易。
兄妹俩相顾无言,室内陷入沉寂。
容绵细细打量着男子的眉眼,发现他和自己一样,有着很深的双眼皮,眼尾上挑,勾勒出一丝韵味。
他们的眼睛很像。
再看他的鼻子,鼻梁高挺,鼻翼小巧,与父亲的鼻子极像。
再观他的
容绵仔仔细细打量一圈,才惊觉,在长相上,他和他们父女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你真是我哥?”
小娘子握住粉拳,眼含期翼地问道。
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有种莫名的崇敬,平时以为是由于他的能力,此时想来,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牵引,血浓于水的相吸。
潜意识里,她笃定他不会骗人。
这一日对容绵而言是特别的,苍茫变迁,故人重逢。
入夜,宋筠合上最后一本折子,由季喜伺候着捏肩。
他闭眼靠在椅背上,问道:“宅子那边的消息确切吗?”
季喜轻缓道:“准确,柳都尉确是亲口承认,自己是容姑娘的兄长。陛下准备何时召见他?”
按理儿说,柳时易绝处逢生回到长安,是该立刻见驾的,可圣上迟迟不开口召见,旁人哪敢擅作主张迎其入宫。
宋筠缓缓睁开深眸,凝着宫门外的一排排宫灯,陷入沉思。
当年生母与柳家二郎有染,牵连了柳氏数十口人的身家性命,柳家大郎柳昇和他的夫人更是被太上皇送了人头。这笔账虽已落在泛黄的记忆中,以为再也无法算清,而此时此刻,却要面对柳昇尚在人世的真相,更甚他的女儿,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此事甚是棘手,宋筠捏了捏发胀的颞颥。
原来,娇娇软软的容绵是在沙场上出生的。很难想象,柳夫人是在何种绝望下护住女儿性命的。
柳昇必然也目睹了那一幕,若他没有失智,会原谅皇家吗?
生母造孽,生父又何尝不是,可种种因果,还要他来买账。宋筠怅然喟叹,倒是希望老酌一直糊涂下去。
不是不能承受柳家人的愤怒,而是怕他清醒过后承受不来现实的残酷。
妻子含怨离世,女儿嫁给了“仇家”的儿子。
“季喜。”
“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