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炽又问了些别的,微生意发现都是些无厘头的事,知道的就说,不知道就不说。
反正不能撒谎。
上位者嘛,疑心重,她这个小老百姓,都挺能理解的。
东方炽问完就走了,干脆利落,等林中只剩下一人时,微生意眯起眼睛,轻笑了声。
这人昨日就来了,她一直都知道,聪明人就是这点好,明白错过的,就不该再强求。
思及此,微生意转身去厨房,云儿快醒了,做早膳去。
另一边,东方炽出了云府不到百米,喉头一滚就吐了一口血,血落在她靴子上,她却只擦掉唇角的血,继续赶路。
午时未过,她就离了江南来到烁城,夜里,烁城郊外的土匪山寨,血色遮盖了月色。
这群杀了云霄全家,隐姓埋名躲了四年,在烁城作威作福两年的土匪,全都偿命了。
离开烁城时,东方炽看着江南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再见……永别了。”
……
又是一日,烁城外土匪被尽数除去的消息传到了江南。
微生意听闻消息,晚间当作谈资说给云霄听,她说得眉飞色舞,没看到云霄骤然冷下来的眸色,以及唇角的耻笑。
最后统一化为释然。
她以后,不欠他的了。
下辈子,也别再遇上了。
……
东方炽快马加鞭,东方家的夜枭速度很快,三日就将密信送到了京都将军府落梅居。
凤珺将密信烧毁,当即派人去大璟,她要知道,救云霄和引导云霄到京都的是何人。
此时天光未亮,凤珺回到内室,唐归还睡得很沉,他近日失眠,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凤珺放轻脚步靠近,轻轻的上床躺下,将他揽到怀里。
看着唐归的睡脸,凤珺只觉心尖发软,许久才闭上眼。
自凤珺登基,已有九年,虽然说不上顺风顺水,但她想做的事,从未有一件失控过。
但今日失控了。
出乎意料,毫无征兆。
彼时,凤珺正陪着唐归用膳,她盛了汤递给唐归,汤碗却突然穿过她的手,落下了。
还来不及惊讶,她就在唐归惊慌失措的目光中消失了。
“凤帝!”
唐归伸出手去,抓了空。
同一瞬间,“咔嚓”一声,唐归随身携带的玉玦、凤珺寄身的玉玦,霎时化为粉末了。
房中“嘭”的一声,察觉不对的魏暖推门而入,就见唐归摔在地上,捧着些许粉末哭。
国师她说的,两个紫薇星只能活一个,如今是成真了。
凤帝真的没了。
他早该知道,从糯糯出生开始,他就一直不安,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凤帝常说不会的她有办法,可是如今呢?
窗外春色满园阳光明媚。
窗内魏暖手足无措,跪在唐归身前给他擦眼泪,可他的眼泪怎么擦,都是擦不完的。
唐归从一开始的呜咽,到中间捂住心口大口地喘息,到最后咬破下唇失声的掉眼泪。
眼泪一颗颗的,宛如成串的珍珠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殿下,殿下。”
他即便是哭,也是安静的不失规矩的,整个人像失了魂魄,对魏暖的呼喊毫无反应。
凤珺消失得太突兀,太迅速,他毫无准备,理智在瞬间崩溃,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魏暖又心疼,又着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唐归停不下,他咬咬牙,动手了。
他将唐归打晕了。
跟凤珺学的这招。
将殿下抱回榻上,魏暖给他擦净脸,派人去找东方晏。
凤帝不会消失的。
唐影那时说过的。
……
远隔万里外,大璟,国钟敲响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皇都。
声音是从山上传来的。
而那山上,是神祠啊。
在大璟,除陛下君后外,只有两个人去世才能敲国钟。
就是国师和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