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不记得了啊。”明宫凌翻阅完杉上奈央事件的报告，轻轻叹了口气，“一个普通学生遭遇这种事情，确实很难苛求什么。辛苦了，你们做得很好。”

藤堂智子在他身边不甘地咬了咬下唇：“要是我们有更多资料的话……咒术界不愿对此提供任何帮助，他们怎么有脸抓住这件事向您施压！”

明宫凌哂然一笑：“唔，你听说了啊。”

办公室桌上文件的最上方就放着一封来自乐言寺的信，这是杉上奈央事件刚结束就寄过来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抛开之前的恩怨，信的内容可真是十分真诚的关怀，并询问需不需要咒术界的帮助——就好像几个小时前推脱“人手不足”的事完全不存在一样。明宫凌十分肯定，同样的信在各大政要那里也有一份，主要目的是疯狂暗示明宫凌能力不足，表达咒术界力量参与合并高校建设的愿望。

“我早就说，以混政界的标准来说，咒术界那帮家伙在虚伪这个层面十分合格，现在他们终于学会逢场作戏了，”明宫凌把信交给她，哼笑道，“但是很遗憾，他们还没有学会换位思考。合并高校本来就是为了削弱咒术界影响力而存在的，政界不会高兴他们插手——哪怕我真的能力不足。”

藤堂智子思考着蹙起眉头：“但是他们说的情况确实存在：如果咒术界不愿意提供资料，面对很多情况我们非常被动。”

“所以最后会适当让步——但是在那之前，还有许多口水仗要打呢。”明宫凌轻松地说。

藤堂智子对自己上司的才智毫不怀疑，只是仍有一点担心：“……但是，原本内部矛盾重重的咒术界好像在此事上达成了联盟。如果最终没有达成他们想要的目标，会不会……”

“你说杉上同学的事吗？”明宫凌瞬间领会到了她的意思，他顿了顿，目光看向窗外，“没关系，这件事已经有了妥当的处理……就算有什么人想要做文章，也要考虑当事人配不配合吧。”

铭诚中学，艺术班。

“什么咒灵，什么诅咒，那是病糊涂了啦，病糊涂了！”

杉上奈央把书包甩到椅子上，煞有其事地说。围在她身边的一圈青少年发出一阵诧异的“诶——？”

有同学嘴快：“昨天石川同学还说，你那样肯定是诅咒发作了，说不准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石川勇阻拦不及，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我现在还在这里真是对不起啊，”杉上奈央有点心虚地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拳头，“就算你们会很失望，我还是要说，没有什么咒灵，我昨天发烧了勉强自己来学校，硝子送我回家而已！”

这话题也太缺乏爆点了，围过来的同学们嘈杂了一阵，就三三两两地散开了。只有石川勇留在原地，嘴里愤恨地念叨着什么：“都在撒谎……报纸也是，你也是……私底下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利益交换……”

杉上奈央的眼神不安地四处瞟了瞟，突然很夸张地朝教室门口扑过去：“硝子！”

家入硝子措不及防，往后跌去，一头磕到了身后夏油杰的胸口。

“哇啊，好痛！”家入硝子揉着磕痛了的脑袋，额头青筋噗噗地跳，“你这家伙就不能正常走路吗？”

“嘿嘿，”杉上奈央的脸红扑扑地，大声道，“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

她凑到硝子耳边，小声道：“跟我过来一下好吗？硝子，我有事情跟你说……关于之前的事，还有校园祭。”

“校园祭？……那是什么？”硝子没明白。

后面的五条悟显然已经把一切都偷听到了，闻言意味深长地把一声“哦”拉得很长：“所以就是那个吗？见不得人的利益交换什么的。”

“所以，那些家伙要求你对那件事情封口，为此给了你上铭诚中学校园祭的名额？”

阴凉的校道旁，四个学生在树下坐下。杉上奈央闻言点了点头，手指不安地缠在了一起。

三个咒术师面面相觑。

夏油杰皱眉：“怎么说呢，封口确实像是那群家伙做得出来的事情，但是以校园祭的名额作为补偿……是在欺负人吗？”

在他心中，所谓校园祭不过是庆祝学校诞生的一场庆典罢了：“对比你受到的伤害，也未免太不痛不痒了吧。”

“不是不是，”在两个完全没有常识的人好奇的目光中，杉上奈央连连摆手，“不是那个问题……那个，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铭诚中学的校园祭，完全是不一样的存在。”

原来，作为这所老牌名门中学的传统，校园祭不只是学校内部的庆典，也是文化界的一场盛事。届时，东京大部分高校都会派代表参与，电视台工作人员和星探，球探，名牌大学的观察员也会到场。这是无数社会名流的起点，也是无数渴望成名的人梦寐以求的舞台，只要能在这里闯出名堂，就能获得难以想象的人脉，资源。铭诚中学艺术班人才济济，大多数人的梦想都是登上校园祭。

“这也是我的梦想。”杉上奈央憧憬地说，“只要能在校园祭上展出自己的漫画作品，就有机会被名编辑看上，然后出版，真正成为一名漫画家——”

五条悟挑了挑眉：“这补偿听起来不错，诚意满满嘛。”

“……”杉上奈央低下头，“但是，这样轻易地获得了名额让我很不安……校园祭的名额总是竞争很激烈，我这样上去了，又有谁会被挤下来呢？……这样的话，奈央不是变成了毁灭别人梦想的反派吗？所以我想……请你们帮我问问……这个名额是怎么来的……要是原本是别人的……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