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婚头三天,方凯都过得浑浑噩噩,他独自留在自己的那套房子里,白天正常去凯林上班,晚上就独自喝闷酒。
他用了三天时间来回忆自己跟何菲琳,还有跟赵悦的一切,越回忆,越后悔。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贪恋那花丛中的花蜜,为什么昏了头舍弃原本独有的那朵玫瑰,是因为生活太一帆风顺了吗?
方凯这些年经历过的,除了刚创业时能预料的艰难和儿子的出生外,基本没什么大事,没想到,太顺利的生活,反让他膨胀到最终失去了妻儿。
想到儿子方裕,方凯心里一阵痛,他平时出差的时候多,方裕几乎都是何菲琳在带,他很少插手,父子好多天不见面儿子都很习惯,这不好,以后,要改。
只是,不知道他都改好了,能不能……能不能再和何菲琳从头来过呢?他们还会回到自己身边吗?
方凯想着,收到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何菲琳答应考虑晚上陪同出席一个招待宴,另一条,是赵悦哭哭啼啼的语音,说三天没有他的消息,她很担心,说中午想见他。
方凯起身,开车,先去了赵悦那里。
刚进门,赵悦就缠了上来,眉眼间的兴奋,让她像个小女孩一样,桌子上的精美佳肴和骨头汤,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方凯呆了一下,看着赵悦明显遮盖不住的喜气,眉间跳了跳:“你是不是知道我已经离婚了?”
赵悦连忙小心收敛了一下神色,垂着眉眼恢复了乖巧,轻声嗯了一声。
“你又去找何菲琳了?!”方凯有些生气。
赵悦抿了抿嘴,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我去给她道歉,我觉得我那天在手机上态度不好,希望何姐不要怪我,结果,她就给我看了你们的离婚证,说你们已经没关系了。”
痛苦几乎是立即浮上了方凯的脸,他没说话,脸白了一层。
赵悦过来靠他,他推开,赵悦站在餐桌旁,簌簌掉眼泪:“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还有我呀,方凯,我爱你呀,我在你身边呀。”
方凯抬起眼,看着这个哭得娇滴滴的女人,脑子中一片茫然。
2
他是在两年前认识赵悦的,她那时候才21岁,那么年轻,那么娇嫩,就像一块水豆腐,怎么揉,都是新鲜的汁水,像让他饮不尽的甘泉。
这两年,新鲜,刺激,敢玩,赵悦激活了他在工作和家庭中渐渐麻木的那根神经,让他很兴奋,就像喝了酒一样。
可是,不管喝了多少酒,方凯依然明白,自己的妻子是何菲琳,他和何菲琳那种同甘共苦的感情,是十个赵悦也比不上的。
窗户纸没有捅破之前,他以为自己可以瞒得很好的,他和赵悦这段婚外情,就像很多商场上的男人一样,合则聚,不合则散,露水情缘而已。
却不料,烫伤了自己的手,引火烧身。
他沉默了太久,让赵悦有点害怕和不安,三天前知道方凯离婚后,她就等着他搬过来。她都张开怀抱准备拥抱幸福了,却足足等了三天,方凯都没来,直到今天,她求着他,他才肯来。
她靠过去,环抱着方凯的腰,低声说:“老公,你不能不要我,我可以为你生孩子,也可以去公司帮你,我是真的爱你的。”
方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不过几天时间,赵悦的娇柔和楚楚可怜,对他就再也没有了当初偷吃时吸引力,他如今看见她就烦。
“你安心在家里养身子就好,要什么和我说,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何菲琳过几天就会回公司上班的。”
“什么?!她为什么要回凯林,她不是早就退了吗?”赵悦瞪圆了眼睛。
方凯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都是讥笑,仿佛在笑她记性不够好:“她是退了,但她也随时可以回来,公司是她创办的,想走想留,不过她高兴而已。”
赵悦噎住,想起那天何菲琳说的方凯的财产缩水了三分之二,想问什么,最终还是忍下了。
不能太急了,要慢慢来。
方凯微微蹙着眉,被她拖到餐桌边坐下吃饭,吃了两口后就放下筷子。
“赵悦,有些话,我和你说清楚。”方凯有点严肃,赵悦看着他。
“孩子你要生,我也没办法,生活费家用,我都会给你,孩子生下来后,我也会想办法上户口,但如果你是抱着要我马上和你结婚的态度,就不用等了。”
赵悦挺直了脊梁,眼睛迅速开始雾蒙蒙的。
3
方凯无趣地说:“我跟何菲琳,公司利益很多方面都捆绑在一起,我们暂时不会对外公布离婚的消息,怕影响股市波动,而且……”
他皱了皱眉,“即使公布了,我这几年,暂时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除非是跟何菲琳复婚,他心里默默地想,又觉得不可能,而后更加心浮气躁起来。
“好。”赵悦答应得很乖巧,她抹去眼泪,很细心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对他的话完全没异议的样子。
方凯心里软了一下,也开始配合赵悦,只是始终兴致不高,连赵悦今天新穿的吊带裙,都没有多瞄一眼,半点没有原来的虎狼之色,整个人都有点恹。
吃完饭后,方凯就要走,赵悦撒娇都没留住,他说晚上有晚宴,要回家休息一下。
可是,当赵悦说在这里休息时,方凯沉下了脸,直接拒绝了。
“你还是在怪我把我们的事告诉何姐吗?我说过,我是真的没办法,我得替孩子着想,方凯,你原谅我,我真的爱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当赵悦再度把这句话拿出来说时,方凯沉默了一下,问:“那好,你说你什么都不要,那孩子生下来后给我父母带,你走,你愿意吗?”
赵悦惊慌失措,满脸泪水,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很无助地的样子,也不反驳也不吭气,只是掉眼泪,娇弱无比。
方凯叹了口气,走了,他一切都明白了,但是一切也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