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在她以为自己在殿下面前已经无脸可丢的时候,事实总会告诉她,她的潜力超乎想象。
“殿下,这卷舆图用不到了吗?我帮您收起来。”
她接过他手中带着淡淡膻味的羊皮卷,走到厢壁旁的黑木书架前,不动声色地拨来几卷旧书,将那厚重华贵的祖传秘籍压到最底下,掩好边边角角。
回眸,见他淡淡收回视线,唇角隐约压平了一抹笑意。
颜乔乔悄悄转了转眼珠,若无其事走向主榻,在他侧缘落坐。
因为心虚,她没话找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以免他发现她在书架那里多待了一会儿。
她道:“殿下今日心情似乎还不错,是因为明日就不用再吃苦药了吗?您近来每日饮它都要皱眉。”
公良瑾失笑。
像他这样的人,习惯了没有偏好,久而久之,便真的没有多少偏好。
口腹之欲淡到微乎其微,自然不在乎什么苦不苦。
他微挑眉,瞥她:“揣测君心?”
颜乔乔弯起眼睛:“不敢不敢。”
“猜对了。”他伸出手指,轻轻叩了叩青玉药盅,“罚你替我服药。”
颜乔乔愕然:“……殿下?”
她艰难地眨了眨眼睛:“您从前罚我,还会多问一句,‘可有异议’。”
“嗯?”他拖长声线,“那你可有异议。”
“有!”颜乔乔答得斩钉截铁。
他勾起唇角,微微倾身:“抗议无效。”
颜乔乔:“……”
她愁苦地端过那只青玉药盅。
掀盖,荡了荡并不存在的浮渣,然后凑到嘴边,皱着脸,抿一小口。
公良瑾笑得轻轻咳嗽,探过一只广袖,从她手中取走了药盅。
就着她饮过之处,他将药汁置于唇边,准备一口饮尽。
颜乔乔忽然道:“殿下,您这药也太好喝了。”
公良瑾动作一顿。
颜乔乔口中仍有余香,仿佛品了一口琼浆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