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时背着她偷偷定婚了?!
心脏悬到了半空,久久未跳。
“我已请父母向青州提亲。”他语气平静,微微带一点几不可察的笑意,“先前说过,你的婚事由我全权负责,于是先斩后奏了。”
听清他的话,颜乔乔的气息消失得更加彻底。
她变成了一只木偶。
她愣怔地看着他,神魂仿佛飞离了身躯。
半晌,她呆呆蹦出一句话:“殿下,我有点心慌。”
“无事,”他镇定自若地告诉她,“睡一觉便好。”
“……哦。”
她坐在床榻边缘,忽然感觉榻上的他,存在感极强。
分明是温凉如玉的人,此刻却像火焰,又像高山。灼痛她的余光,镇压她的心跳。
从前一幕一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记起,他淡笑着对她说过“你若不嫁,我亦不娶便是了”,他说“嫁娶需得你情我愿,我会待你点头”,她问他,若她终身不嫁呢,他说,他便等。
他还说,“既在母亲面前放过那样的话,你的终身之事便只能由我负责。”
她仍清清楚楚地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模样,沉稳镇定,举重若轻。
分明是该笑的时刻,她却眼鼻酸涩,扑簌扑簌掉下泪来。
她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
“殿下。”她垂着头,低低道,“像我们这样的身份……最终结局,都是一纸赐婚,天各一方。”
身为诸侯女,自幼便知道与皇族相恋是绝对禁忌。她一直以为,他不娶,她不嫁,两个人一起孤独终老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淡笑安抚:“不要担心,有我。”
她点点头,望向他。
眼前这个人,永远是清冷克制、游刃有余的模样,像一位没有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令人信赖心安。
接下来几日,公良瑾忙于公事,再没碰过那卷婚前图籍。
它渐渐被埋在了信报、舆图底下。
颜乔乔也悄悄松了一口气——看到这卷黑底金书,她就怕殿下“睹物思人”,突然想起了某些生命不可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