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身又缓缓的弯下,又变成了之前有些佝偻的样子,他撇向一侧的汉子,余光又望向汉子身后跟着的一群伙计,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些许愤怒的神色。
汉子走向倒在地上的少年,看着他满身的伤疤也不免露出一阵阵的心悸。他走到少年的身边缓缓的将他扶起,少年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的颤抖,汉子小心翼翼的将其扶坐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路过老人身边的时候,他狠狠地瞪了老人一眼,音调抬高了几分道,“他的钱我们会帮他付的。”
汉子扶着少年坐下,自己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身上还在渗出血迹的伤疤不免的有些愤怒。
身旁的伙计们缓缓坐下,看着眼前这个比他们还要小上一些的少年显得有些心疼。
汉子猛地在自己的麻布库衫上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条,将碗中剩余不多的浊酒径直的倒在布条之上,汉子将其缠在少年还在淌血的身体之上。
酒精与伤口的接触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少年的身体产生了些许的痉挛,脸上满是潮红之色。
汉子翻遍全身,从身上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从内部倒出一颗青色的药丸喂入少年的口中。
感受着口中传来的清凉之意,少年脸上的潮红缓缓的褪去,身体慢慢的恢复平静,还在流血的部位缓缓的止住,那原本有些痛苦的双眸之中露出了些许的清明之色。
汉子看着眼前少年的气色有了些许的好转,伸手倒了一碗水放在少年的面前,神色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伙计们也七嘴八舌的问道:“对啊,兄弟你身上的伤怎么这么多,是在这西漠和妖兽们打的吗?”
“那一定是很强的妖兽吧!”
汉子回头瞪了说话的伙计一眼,伙计看着眼前少年身上的伤疤赶忙闭上了嘴,这才想起来现在说这些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少年饮尽碗中的水后有些感激的看了汉子一眼,他没有回答汉子他们的问题,少年的眼中依旧流淌着深深地迷茫之色。
过了一会儿,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几个月前我从沙漠中醒来,身上就已经是这样了。”
汉子看着少年那满是迷茫的眼眸,他这并没有多大的孩子身上却满是连他都难以承受的伤痕,想着以前堂内在接到委托的时候虽然也总有伤残,但却远远不及这孩子身上的痛苦。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共同的大家庭可以分担,而眼前这个不知道比自己小了多少的孩子却是自己在这西漠中待了数个月,他这铁汉的脸上也不免露出了些许的怜悯。
“那你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汉子小心的端过眼前的壶将里面的水倒入少年面前的碗中,小心的夹过一块蛇肉放在他的面前。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碰到少年身上的伤痕。
“路过了几个小的村落,他们给了我一些食物和水。后来我就一直在沙漠中流浪,看到妖兽的时候就跟着它们,有时它们会走到一些有水源的地方,我就和它们一起,它们看到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反应,并没有攻击过我。”少年将盘中的蛇肉有些艰难的咽入喉中道。
汉子的脸上有些些许的疑惑之色,野生的妖兽一般在看到人之后总是会主动发起攻击,它们一般是不会允许人类进入它们的领地的。汉子看着面前饥瘦的少年没有提出自己的问题,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看着堂内的小辈一样。
阳光西斜,石屋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沙漠的夜晚总是来的很突然,傍晚的凉风吹过让人从短暂的舒适逐渐变得寒冷发抖。
少年望向前方被地平线切过一半的太阳,眼中的迷茫更甚,他趴在桌子上愣愣的发呆,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空的碗、喝剩的酒壶以及吃剩下的盘子,伙计们七零八落的蹲坐在屋前的墙壁边,汉子起身走到少年旁边有些关切的问道,“接下来你想好要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汉子看着少年眼中的迷茫和无助,随后有些热情的对少年说道,“要不你跟我们回堂内吧,最近我们堂内接到的委托多了不少,堂主他们也真准备招人呢,堂内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少年的眼中有了一丝的神光,像是有了目标似的眸光中有着一丝的希冀,对着汉子重重的说了一声,“好。”
旁边的汉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完全没有听到一旁少年的回答,“我们赴堂内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身世,都是去东海那边去讨生活不得意的普通人,堂主他们将我们这些散人凝聚到一起一起建立了这个佣兵团,堂内的大家都很亲兄弟一样铁。”汉子越说越起劲,提到堂主的时候脸上充满了钦佩,“我看你的年龄也就和子枫那个小丫头差不多大,到了堂内相信子枫那个小家伙会照顾你的。”
“怎么样,要来吗?”汉子猛地扭头看向少年。
少年无奈的看了汉子一眼,又回答了一声好。
身后的伙计们嬉笑的看了汉子一眼,“大哥人家在就同意了,就你在那儿一直说个不停,完全没听见人家说话。”
汉子有些刚才的挠了挠头,重新转过身对着少年道,“那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叫古峰,他们一般都叫我古大哥。”汉子指了指身后的伙计们,“你还没有名字吧,到了堂内让副堂主给你取一个吧。
“嗯,好,古大哥。”